周末书店人多,林予在一楼看店,刚给客人结完账就瞧见林获双臂大张堵着门口。“豆豆啊,你消停会儿吧!”他招招手,“我不出去,客人得出去啊。”
林获细长的眼睛朝上轻挑,他自己无法意识到那是个什么滑稽表情,每当有客人进出他就闪开,没人的话他就死挡着门。
可他身体不好,绷着力气站十分钟就到达极限,挪着小碎步开始晃悠起来。林予正在摆放乱丢的书,见状扔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扶林获去沙发上休息。
他蹲在扶手边说:“豆儿,要不我不去了,你别害怕。”
林获其实完全不明白:“小叔都不在,为什么要走?”
“跟小叔没关系,我是去工作,和哥哥一起。”林予耐心解释,“去几天就回来,我们一起去一起回,不会有事儿。”
他说完觉得林获还是不明白,干脆不费劲了,改口道:“反正我不去了,你别害怕了行吗?”
林获点点头,他虽然对林予说的内容不太明白,但他能理解林予的任何情绪,目光凝在对方的脸上,林予眉头和嘴角透露的信息他全看在眼里。他觉出林予不高兴,不是生气那种不高兴,而是每年除夕过生日,妈妈把林予长寿面里的荷包蛋给他时,林予那种想吃又不敢要的不高兴。
他低头说:“小予,我给你抓小鸟。”
林获想用林予喜欢的小鸟来补偿。
林予将那点失落和为难隐藏,浅浅地笑起来:“站一会儿都晃悠,还抓小鸟呢,你给我画一只得了。”
林获有了任务便不再闹,守着一方白纸认真作画。林予得以喘口气,然后化失落为力量,把整个一层打扫干净,还跑去印了一趟□□。
一口气忙到晚上,林予在睡前收到林获画好的小鸟,红色的身子绿色的脚,黄色的眼珠黑色的草,他咂咂嘴:“这配色怎么有些眼熟,你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林获特别开心:“魏彩虹的棉袄!”
林予笑翻在沙发上,把遥控器都甩飞了,他捧着那张脏兮兮的画格外宝贝,把能想到的好词好句全用来夸赞林获。
这时贺冰从浴室出来,问:“小予,要不要换床单被套?”
林予小心搁好画,起身帮忙:“要,我和你一起拆吧。”
贺冰住的那间客房已经拆完,又一起拆了其他几间,林予铺新床单的时候萧泽洗完澡出来,他顺便告诉对方无法出差的事儿。
萧泽听完没说什么,准备再找林获谈谈。
“换好了,真累。”林予呼哧喘气,爬下床去客厅拿自己的画,结果一挨沙发就懒得动,又瘫在那儿欣赏起来。看着看着开始犯困,把画捂在胸口打起了盹儿。
林予没真睡着,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靠近,对方在他跟前俯下身,他用意识喊了一声“哥”,实际没有出声。发心一热,对方温暖的手掌在摸他的脑袋,而后又轻轻摸他的脸颊。
林予用尽全力醒来:“我这就去洗澡!”
他整个人惊呆了,由于太过惊讶甚至反跌回沙发上,面前的人根本不是萧泽,居然是贺冰!他起了层鸡皮疙瘩,差点慌乱中把画揉烂,磕巴着问:“贺老师,你、你有什么事儿?”
贺冰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尴尬地说:“我看你睡着了,叫你去洗澡,顺便告诉你去另一间浴室洗,你哥卧室那间我要打扫。”
林予忙不迭地点头,还是没憋住:“贺老师,你摸我脸干什么?怪吓人的。”
贺冰轻轻拍他一下:“那是你胆儿小,我看看你最近改善伙食长肉没有。”
林予平复心情后去洗澡,经过贺冰的房间发现床被都裸着,还没铺床单,他返回卧室翻出来一套,冲浴室里的贺冰喊道:“贺老师,我帮你把床单铺了吧,蓝色的行不行?”
贺冰回:“随便,麻烦你了。”
他心想还挺客气,拿上干净的床单被套走人,萧泽嫌消毒水味道大,跟着他一起去了客房。俩人把被子塞套里,各拽一只被角抖擞,拉上侧链就搞定了。
弄完准备铺床单,林予将被子枕头都扔到沙发上,一回身看见枕头下有张照片。萧泽也看见了,拿起说:“这是贺大哥家孩子?”
林予好奇地凑上去:“不会吧,贺老师好像没孩子?”
待他看清,吃惊地叫了一声,他夺下照片攥在手里,眼睛恨不得射出一道激光。萧泽有些纳闷儿,又端详道:“这孩子眼睛圆溜溜的,跟你挺像。”
林予叫道:“这就是我!我小时候眼就这么大!”
那张照片破损严重,照片里的婴孩又太小,萧泽仔细地辨认一番再加上心理暗示,将将承认是林予。林予捏着照片无比震惊,这是他一周岁纪念照,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他从小就拍过这一张照片,家里的相册他也只有这张。
可他爸妈去世的时候相册都连着旧衣一起烧了,为什么贺冰会有这张照片?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要找贺冰问问清楚。
林予举着照片往外走,萧泽眼尖:“忽悠蛋,背面有字。”
刚才的动静不算小,贺冰急忙跑来,他冲到门口时看见了林予手里的照片,顿时涨红面孔像事情败露一般,仿佛遭遇末日降临。
而林予已将照片翻转,背面写着:爱子小予一周年纪念。
第75章 寄居者
贺冰呆立在门口, 手里的抹布都掉落在地, 他布满细纹的眼角张裂至极限,苍白无色的嘴唇颤抖着, 而面目透红, 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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