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刚醒脑子有点儿发懵,陈琢有些怕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下一步会得到什么,他不知道。
但正事总是不能误,他打了电话给贾安安让她立马带着司机过来,贾安安对老板夜不归酒店的事全然不知,一大早被吵醒情绪还是很积极:“您在哪儿?我马上安排司机过来。”
陈琢语塞,他十分钟前才在这个陌生的房间清醒,地址说不出来一个字。陈琢觉得安稳的一觉之后依然头疼,挂了电话给贾安安在微信上发了定位。
然后陈琢又把头埋进被子里——陈琢爱把自己往被子里藏这个习惯一度是宋朗辉最喜欢羞他的地方。陈琢的性子在一群青春期男孩里偏老成,宋朗辉除了叫他一声小名其他地方都讨不到好。两个人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完事儿了陈琢就把自己往被子里藏,根本不理宋朗辉的“是不是还痛”这种不要脸的问题。宋朗辉难得见到陈琢这番情态,钻进被子里又把人该亲的不该亲的地方都好好亲了一遍,被子一掀,陈琢一张脸通红。
这一刻的枕头上也还是陈琢曾经熟悉万分的气味。宋朗辉的洗发水数十年如一日,大概长久钟情一种洗发水,比钟情一个人要简单。
陈琢起身洗了把脸才走出卧室,宋朗辉站在窗边来来回回颠倒一根没点燃的烟。宋朗辉犹如电影旁白一样讲陈琢昨晚叫他朗朗的时候,陈琢心想推开门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
邱启到的时间巧也不巧。陈琢也不料给贾安安派个任务,邱启会亲自过来。看邱启表情不虞,陈琢先开口:“邱哥,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宋朗辉虽然不开心一段兴许能得出什么结果的对话被邱启的到来打断,但对陈琢这种主人翁精神还是很满意,那股消沉过去了,现在又是噙着笑闲散的样子。
越是两个人岁月静好,邱启面色越难看:“陈琢你现在也分不清轻重缓急了是不是?酒店不回还闹到这里来!”
宋朗辉不乐意了:“邱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儿好山好水好宅子陈琢为什么来不得?”
邱启根本不搭理他,一番话还是讲给陈琢:“现在媒体和粉丝怎么写你和他你又不是不清楚,昨晚要是有记者跟过来公司怎么帮你解释?你拿了奖跟以前不一样,众矢之的,都希望看着你出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先下楼,贾安安在车上,下午的戏改了本子她都打印好了,剧组还在等你回电话”
陈琢一向敬重邱启,剧组的事情也不好耽误,没多争辩。转身要跟宋朗辉道别。
宋朗辉一碗皮蛋瘦肉粥喝到一般,说:“我送你出门。”
贾安安跟司机等在院子外,见了陈琢出现一直挥着手里的手机示意有电话找。陈琢先上了车,邱启在后面终于对着宋朗辉开口:“宋公子就送到这里吧。”
宋朗辉没勉强,遥遥跟车里打电话的陈琢挥了挥手。
邱启又说:“怕你不明白,不只是现在,你和陈琢就到这里吧,再往前你确定你敢毫无保留把过去摊开?”
宋朗辉这才敛了笑,神色里带着一点儿狠,盯住邱启说:“邱启,你可能没明白,就算有谁要判决那一段过去,也只有陈琢有裁量权。”
宋朗辉的戏拍起来也忙,一周过去他就跟陈琢通过一次电话,没了那天早上陈琢刚醒时那种氛围,两个人隔着电话讯号好像又退回分寸极佳的朋友。
宋朗辉不愿意就这样进进退退原地踏步,于是问:“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样很熟悉?高中我拍《热带苔原》的时候,也每周在剧组给你打电话。”
陈琢空白的间隙宋朗辉自顾自说下去:“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在拍一出长戏,我们中间那几年不过是漫长的转场,这通电话与上一通电话之间隔的时间长了一点。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宋朗辉并非不明白陈琢的沉默,一旦他翻回高中的旧账,陈琢大概就以大学发生的故事在心内反驳。但两个人又都不愿意再拿那一段来使彼此难堪。宋朗辉只捡故事好听的部分讲,偏偏那个听众对不好的部分一清二楚。
陈琢挂了电话正好有人敲门。童溪溪的粉丝刚刚给她送了一箱车厘子,她正四处跟人分。
童溪溪跟他明天正好有感情戏要拍,陈琢出于礼貌请人进门小坐,为了避嫌开着房门。
两个人聊了聊戏,陈琢把一兜车厘子洗好,聊开了一点,童溪溪也难免八卦一把,问他:“对了,那天碰见宋朗辉来着,你跟他认识?”
陈琢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童溪溪一脸不信:“真的假的?我一直听人说你是大学霸,本来要当科学家。宋朗辉那种不读书的人跟你是同学?”
陈琢笑了笑,“真的,那时候他还在跟你拍戏,每周回学校都被男生追着问你在现实中美不美。”
童溪溪叹口气:“我啊也就那个时候还说得上少男杀手,这年头的小男生都得叫我阿姨。行了我回房间了,明天可是跟你有近景,年纪大了睡不好不上相的。”
没想到这事儿第二天就上了热搜。宋朗辉半天的戏拍完刷了刷微博就看到陈琢跟童溪溪挂在热搜上,一开始他以为是剧组炒新戏,点开来看倒并不是预告片,的的确确是八卦号,发了几张低清图,配文是童溪溪夜会陈琢,假戏真做房间独处。
陈琢从来没绯闻,这头一遭还加上看似是实锤的图,加上新近拿了影帝,微博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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