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早真的是刻意支开他。
根据江一白提供的地址,车速提到了最高赶过去,但江一白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徐迟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突出,不假思索的给徐远凡打了电话,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向徐远凡低头。
“爸,请你帮我个忙。”
徐迟的车子冲向仓库大门,踩下刹车,车门被大力推开,摇摆不定。
入目所见,登时双眼猩红一片,暴喝出声,“方言早!”
一脚踢开生死不明的江乐,手忙脚乱把衬衫撕扯下来,颤抖着手捂在方言早腹部的伤口上,浅色系的衬衫不一会就被染红了。
“别怕,我们去医院,不怕啊,我来了……”徐迟有些混乱,不知该捂伤口止血还是先把人抱起来。
裤腿被轻轻扯了扯,方言早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艰难的开口,“分手吧,我累了……”
徐迟绷着的神经像是被人剪断了,理智随之烟消云散,瞳孔幽深乌黑。
“你到死都想着离开我,之前种种妥协都是假象,就为了这一刻是吧?”
“是。”
徐迟眼眶滚烫,大手猛然卡上方言早脖子缓缓加重力道,“把话收回去!”
“收不回去了……”方言早意识飘散,感觉周身血液都从那个被刀扎出的洞里流了干净。
那一刻,徐迟真心想就这么掐死他算了,省得一天天瞎算计,最后把自个也搭进去了。
江一白随后赶到,见状猛扑上去,使了浑身力气都没能掰开徐迟的手,不得已上牙咬,仍是没用,丝毫撼动不了徐迟。
疯了!这两个都疯了!
江一白颓然坐在地上大骂道,“掐!你他妈再用点力,明年的今天你就能去替他扫墓了,到时别他妈假惺惺的在他坟前哭!”
徐迟手一抖卸了力气,方言早想死,不可能!
“方言早,你要是敢咽气,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操活过来,让你用后半辈子好好体会惹怒我的后果!”
徐迟冷静下来,抱起方言早放车上,江一白追上来,被他制止。
“去看看那边地上的还活着没,还有气就弄医院去,哪能死的那么便宜。”
油门被踩到尽头仍不松懈,一路闯红灯抄近路赶到医院,方言早被接手的医生护士推进了急救室。
手机响起,是陆淮的电话。
刚才徐迟除了拜托帮忙查出方言早位置外,顺带着也让查一查江乐和方言早有什么过节。
“少爷,查到了,方言早父亲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当时就在江乐所在的医院抢救住院。”
徐迟心中浮现一股强烈的不适,他好像有什么事,错的离谱。
“他爸什么时候出的事?”
陆淮报了时间,徐迟心口一窒。
那天方言早说,“不等你了。”
“江乐做了什么?”接下来的真相很残忍,但他必须亲自确认。
“江乐让重伤醒来的方令情绪过激,窒息身亡,而你……”陆淮顿了顿才道,“而你替他抹了这件事。”
耳朵里“嗡”的一声,怪不得方言早问他,替江乐做了什么……
徐迟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陆淮最后一句钻了出来,“据我所知,蓝婷也有参与其中。”
方言早失血过多所幸未伤及要害,加上江乐上前他下意识退了半步,刀子扎得不深。
徐迟呆呆坐在病床前,半晌把脸埋进方言早没有输液那只手的手掌心,眼底的温热全倒了出来。
“小四眼,为什么不说,你想难受死我对吧,你成功了啊,我现在恨不得以死谢罪。”
过去三天了,方言早还是没醒过来,徐迟的精神临近崩坏,揪着主治医生的领子拖行到病床前。
“你他妈不是说没伤到要害,麻药过了就能醒,这他妈几天了,他为什么还躺在那一动不动!”
主治医生满头大汗,迫不得已道出实情,“这和患者自身有关,他在抗拒醒来,换句话说就是患者没有求生意识……”
徐迟瞳孔一缩,反手把医生掼摔到墙上,一字一顿道,“我去你妈的,他要是断了气,你们整个医院都要陪葬。”
不走运的不止医生一个,医生前脚爬出去,又有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找晦气。
“请问这是方言早方先生的病房吗,我是保险公司的,方先生在我们公司购买了意外保险,如果确定他过世了我们就能把险金发放到受益人手中了。”
徐迟生生把叼着的烟头嚼烂了,语若寒冰,“你刚说他什么?”
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有些退缩,但职责所在,鼓起勇气道,“我们是来确定方先生是否已经过世的。”
徐迟抄起方木凳砸了出去,工作人员躲闪不及鼻梁骨都被砸塌了。
“滚,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你全身的洞缝起来。”
目睹了医生和工作人员的惨烈下场后,江一白搓了搓手臂,忽然有点不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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