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张相公所说的拿出相应的诚意来,说的是甚么?”
张叔夜一直盯着林冲,闻言不禁半晌无语。
说起来,若不是立场不同,张叔夜还真是要对林冲佩服得五体投地。
文武双全就不说了,短短时间内就能练出一支这样的强军出来,更是古今以来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事。
当真是奇才,是英雄!可偏偏却是一个反贼!
张叔夜叹了一口气,不去想太多,出言道:“诚如林军主所言,梁山军既然愿意接受朝廷招安,那就是承认朝廷的合法统治,圣人(也就是皇帝)为天下共主。是也不是?”
林冲点点头:“是!”
张叔夜道:“既如此,梁山军怎么可以子啊济州,郓州另外搞一套行政系统,胁迫两州境内田主庄主降低赋税,另设公堂,致使政出多门呢?
再者梁山军密探遍布济州,郓州各县镇和州城,梁山军公然威胁两州太守,这也是要和平相处么?”
原来张叔夜到济州之后,便直接让随行人员去往济州城,自己则带着儿子和几名护卫微服私访,昨天他找到济州知州,质问整个济州都快变成梁山军的天下了,你这个知州是怎么当的?
哪知济州知州一听就叫起了撞天屈,哭着表示:梁山军军力这么强,随随便便就能攻破济州城,济州城内梁山军的探子也不计其数,可说是无人不通梁。
梁山军的一伙贼寇更可以半夜随意进入州衙,进入他的卧室,随时威胁他的生命安全,他能怎么办?难道用一千多老弱残兵去对抗梁山军数万虎狼之师?
于是今天张叔夜便顺手拿这个来说事。
林冲闻言笑了笑,道:“这个啊,怎么能算是政出多门呢?最多算是交易罢了,我梁山军给两州田主庄主提供新作物的种子,换取他们降低佃租罢了,这也是让他们双方都收益的事情啊。
至于我梁山军另设公堂,受理冤案,这个我承认,我梁山军竖起替天行道,保境安民的大旗来,自然要言而有信!
这也是我今天要和张相公谈的条件之一,我梁山军招安之后,必须高度自治,梁山军的军务,朝廷一律不得插手,并且除了济州,郓州原有驻军之外,朝廷兵马不得进入两州境内!
另外,我不要求像折家那样世袭两州的知府,却也必须要让朝廷承认我梁山军在两州的司法权!
不过我梁山军也绝对不会乱来,只受理含冤的案子,审案判刑都按照《宋刑统》来。只是我梁山军没办法使用流刑(刺配流放),因此所有的流刑都改为到各个工地劳动改造。
朝廷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人来监察啊。至于你说最后一点,威胁两州太守,这个也完全谈不上,最多只能算是提醒而已。”
张叔夜沉吟了一下,又道:“那你梁山军还另外发行一套金银铜币,拒收朝廷规定不得拒收的交钞,这不是藐视朝廷么?”
林冲心里笑了笑,他是觉得这次招安成不了,不过既然张叔夜要问,那自己就再做出一番承诺也罢。
“这不过效仿一开始蜀中16家官商试行交子罢了,既然张相公说起,我保证只在济州,郓州使用,绝对不向其他州郡输出我们的金银铜币就是!”
林冲心里道:“毕竟朝廷若是倒得太快,梁山军却没有这个能力一下吃掉的话,到时候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各地豪强割据,然后女真再南侵,天下乱成一锅粥,这样的情况对梁山军也是大大不利。
因此其实自己比赵佶更不愿意现在就让金银铜币在全大宋流通,否则朝廷还不跟老子拼命?”
张叔夜沉吟半晌,道:“军务自治,朝廷兵马不得进入两州,两州的司法权,听调不听宣,在两州内流通金银铜币,这就是林军主的条件么?”
“是的。”
张叔夜微不可察叹了一口气,暗忖林冲貌似还真是想“招安”,只是这样一来,梁山军越发会快速壮大起来,到时候尾大不掉……
于是他试探着道:“若是朝廷同意了,官家调梁山军到关西去打西贼,林军主果真愿意去?可敢对天盟誓?”
“固所愿也,如何不敢?”
林冲淡然一笑,随即便来到议事厅外,当着张叔夜父子,捧诏书匣的小黄门,还有梁山军众多将士们,对天盟誓,表示若朝廷答应梁山军的条件,同意与梁山军和平共处,之后若是赵官家征调梁山军去打西贼,自己不去,就让自己死于刀箭之下,天弃之!
张叔夜一字不落的听林冲发完誓,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半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中越发看不懂这个林冲了。
直娘贼,难不倒这林冲真有这么傻,或者说这么顾全大局,真的肯去关西打西贼?
这事怎么看着就那么不真实呢?!
不过哪怕他心里再不相信,但事实摆在这里,又有梁山军林冲众多手下,还有与自己随行的梁师成、蔡京、高俅等人的心腹见证,张叔夜也不可能问出自己的疑问。
这招安的戏码还得继续进行下去。
于是张叔夜命人取过给降金牌(免罪金牌,其实就是木板刷金漆)和并红锦来,想要林冲呈上花名册,依次照名发放,再每人赐御酒一杯。
林冲却笑了笑,表示梁山军之前收降了太多朝廷降兵,之后又要远赴关西去打西贼,时间紧迫,训练丝毫耽误不得,这些金牌和红锦,就交给闻先生,让我们自己发放好了。
至于御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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