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准备,戚家忽然之间就被圈禁起来, 前前后后都被人团团围住, 霎时便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秦玉楼一干人等被限制在后院, 不得随意走动。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令人猝不及防, 昨儿个皆还沉浸在中秋的欢乐热闹中, 人还未完全晃过神来,这日这一出只觉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时间将所有人的心神都给撞得战战兢兢, 惶恐不安。
一眼望去,只见老夫人面上一脸凝重, 裘氏面带焦虑, 而魏氏一脸惊魂未定,戚芸坐在裘氏身侧,面色还算镇定,只神色微微呆愣, 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里头最为淡定的要数二房二太太崔氏了,许是之前便经历过这么一遭,又许是这世间万物好似压根就入不了她的耳了似的,由始至终面上神色淡淡,与往日一般无二,好似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似的。
而里头最为慌乱的要数小伍氏及大太太荣氏了。
小伍氏是彻底的乱了手脚,她本就是个胆小怯懦之人,如今丈夫被抓走了,眼下,她又大着肚子即将临盆。
小伍氏心心念念的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个宝贝疙瘩,倘若此番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想到这里,小伍氏只捂着帕子低声呜咽了起来。
小伍氏是手足无措,急得低声呜咽,而荣氏则是彻底的失去了主心骨,要知道,此番大理寺竟然将二十余年从未曾踏出过戚府半步的建国侯也给一并羁押回去了。
要知道,当年还是世子的建国侯,就是如同这般,去了一趟大理寺,回时便失了一双腿及半条命,眼下莫不是又要重蹈当年的覆辙?
那大理寺的地牢阴冷苦寒,而侯爷的身子又如此羸弱,如何扛得住啊。
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得到低低的哽咽抽泣声,给这个压抑、惶恐的气氛中更平添了几分慌乱与无措。
便是连向来淡定自若的秦玉楼都忍不住慌了些手脚。
秦玉楼只觉得拧着帕子的手止不住有些发抖,怕的并非是现如今自己的处境,而是,如今这局势,一想到千里之外不明就里的丈夫,至今还生死未卜,心中便止不住有些发寒。
她不断对自己说,莫要慌,莫要慌,丈夫绝对不会有事的,也不会是谋逆之人。
且不说杨将军是丈夫敬重之人,又是他的上级,便是他戚修上有老下有小,且有着一颗的衷心爱国的赤子之心,他犯得着这般去冒险往火坑里跳吗?难道二十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绝不可能相信戚修会谋反,这里头一定藏着什么隐情。
现如今整个戚家早已乱了套,她绝对不能慌,老夫人年岁已大了,还得有人来主事儿呢。
这般想着,心里头忽而缓缓地静了下来。
见小伍氏与荣氏二人心急如焚,正要前去安慰,却见荣氏忽而哽咽的埋怨了声:“修儿···修儿如何能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倘若···倘若侯爷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啊···”
荣氏说着,便用帕子捂住了脸,面上一脸痛不欲生。
而骤然听到这一句,秦玉楼似有些不可置信似的,原本踏出的步子忽而收了回,置于腹前的双手微微一紧,双眼的神色慢慢变冷。
只微微抿着嘴,倒也强忍着未曾直言什么。
而是忽而扭头瞧了老夫人一眼。
只见老夫人微微眯起了眼,好半晌,只忽而用力的将手中的拐杖往地面上蹭了一下,随即直直的立了起来,只手撑着拐杖缓缓地走到屋子中央,立定了片刻,忽而抿着嘴一字一句厉声道:“如今修儿下落不明,事情始末未明,休要胡言乱语,咱们戚家这二十年以来处处低调行事、谨小慎微,又如何会做出这等重蹈覆辙、自寻死路的事,修儿历来赤胆忠心,是绝无可能做出那等欺上罔下的事,此事吩咐下去,莫要再提,倘若谁敢多嘴半句,拖下去直接杖毙!”
老夫人微微眯着眼,身上有股子不怒自威的凛凛气势,而这一番话直令整个屋子里的人肃然起敬。
视线往屋子里一一扫过,触及到的丫鬟婆子纷纷心惊胆战的低下了头,双肩乱颤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目光在荣氏身上停了片刻,见荣氏双手微微一顿,这才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又淡淡道着:“咱们戚家的门匾乃是太祖亲手提字赏赐,已光耀数百年,这百十年来何等大风大浪未曾瞧见过,戚家的女儿历里风骨犹在,皆打起精神来,莫要埋没了这半年门楣!”
老夫人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只说的整个屋子里一片死寂。
许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勉不了都慌了神,这会儿见老太太一脸镇定冷静,字字如矶,说的每一句话就如同盘石滚过,令人信服,大家好似渐渐地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心也随着渐渐地冷静的下来。
秦玉楼的心也渐渐落到了实处,复又往荣氏那边瞧了一眼,见她总算是抹干了眼泪,只面上仍旧一脸愁容,满心满眼除了侯爷,好似再也装不下其它。
秦玉楼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嘴里一阵苦涩,心中则泛着微微隐痛。
见老夫人抬眼瞧了她一眼,秦玉楼微微点头,扶着老夫人上座。
末了,派人将后院所有的女眷召集了起来,又朝着一旁的归昕小声嘱咐了几声,不多时,便瞧见那头顾妈妈领着一群人进来了。
众人抬眼一瞧,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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