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吴铭便看明白了,此人腰间悬有镌刻的铁甲腰牌,应该是个有军衔的小头头,腰牌崭新且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再加上右臂缺失,想必是立了军功,刚刚晋升不久。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喝到一个碗底吴铭便抹了抹嘴,指了指男子的右臂。
男子哈哈一笑:“西蛮毛子砍了我一个手臂,我要了他们那个骑马的脑袋。这不……”他把腰间的铁甲抖得哗哗作响:“换了这么个玩意,不亏吧?”
既然大小有个军衔便多少有些利用价值。
吴铭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右臂,做了个好痛的动作。
“刀剑无眼,男子汉大丈夫为国拼杀哪有不带伤的?”他单臂做了个抱人的姿势:“只要不妨碍娶媳妇上炕生娃不就行了。”
吴铭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男子这才想起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哎?不对啊,你不是聋子吗?为何会听懂我的话?”
吴铭把早就在心里盘算好的动作比划出来,意思是自己懂得读唇语。
任务如此艰巨,光装聋哑装残疾是没用的,必要的时候该沟通就沟通,还要说得通。
男子听后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以示赞赏:“有这本事何愁立不了军功,待你再立几个便可以带假归家,回去定个亲,同我一般吹灯拔蜡搂媳妇暖被窝。”
吃喝拉撒,撒子播种,也就这点追求了……
吴铭既鄙视又羡慕地点了点头。
就算目标的逼格再怎么low,也他妈好过用生命在mí_jiān一万倍啊一万倍!
或许是吴铭不自觉地牵动嘴角划出了冷笑让对方以为他并不相信,男子鼓励他说:
“老子可从未打过妄语,现在老子便可以……有个词叫啥来着……卸甲归家,哦,不对,是归田,归田。”他甩了甩空空如也的袖子:“抡家伙的膀子没了,这不给了个牌子让回家换十担斗米好好过日子去。”
吴铭这才注意到对面男子的瘪袖子,原来是个带军衔负伤退伍的……
掩住心中的失望,吴铭礼貌地冲对方笑一笑想结束聊天。
哪知这个笑容竟然让对面的男子足足怔了半晌,肤质黝黑皮糙肉厚的脸上泛起了些许潮红……
一股不详的预感徒然而至,透过脸上的布条,吴铭看到窗外前几日桃树上一个快烂了的桃花骨朵好像要开了……
16.
中年男子名叫周毅,百夫长官衔,芝麻大的小官,拿今天的部队编制也就是个连长级别的,这官级上够不着天,下却可以撑地,至少周毅在军队一日,吴铭便能舒坦一日。
自古以来,军队都是锻造qín_shòu的熔炉,其功能或许可以把一群乌合之众锤炼成保家卫国的机器,却不能让他们成为好人。这些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戾气狂枭,嗜杀成性,每日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行走。常年的拼死搏杀让他们的恐惧和悲怆达到顶点却无从宣泄,很多人只能在夜里用手或屁股才能得以慰藉和发泄。
而吴铭无疑成了这片干涸沙漠中的一杯星冰乐,香甜可口,解渴降火。
即便半张脸受到布条和番茄汁的干扰,也挡不住他细腰窄臀的诱惑。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身材纤瘦的小哑巴,甚至有人下注看谁能先日了他。
这些,吴铭岂能不知。
打来这的第一天他便深有体会,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被战火蹂躏了的小村庄他便险些被人扒个精光赏玩,更何况是在这个赤裸裸的军营,如今既没有宋焱的软禁,也不圈在他的内帐,菊花极度危险。
当吴铭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宋焱竟对他有如此大恩时,简直震惊了。
不过还算幸运的是,佛祖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似乎又为他悄悄地打开了一扇窗户……
这扇窗户就是百夫长,周毅。
自从上次被吴铭的笑迷了大半拍后,周毅有事没事便往吴铭这儿窜,只要是药,无论药草,药膏,药粉,不管对不对症,医帐中一有新货便第一时间给吴铭送来,三天两头嘘寒问暖,起居饮食处处关心,只差问他一顿饭吃几个馒头,一泡屎拉出多少了。
而这些里头最为实用的则是他对吴铭的保护。
周毅好勇斗狠,六亲不认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不仅上阵杀敌能杀红眼,下来一个不痛快也是照办不误,当他把轻薄吴铭的两个兵士那玩意儿踢废了时,整个军营再没有一个敢碰吴铭。
这种难得的清净让吴铭赢得了极为宝贵的时间去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战略。
可不幸的是在军中实地考察了大半月收效不甚理想,根据多方打探和踩点,下一步混入厨房掺春药的成功率比他妈登天还难。
吴铭没想到军队后勤颠勺的地方竟是如此的油盐不进,军队里不用掉脑袋的地方比朝中皇帝老儿的上书房还金贵;让他更没料到的是宋焱的饮食起居居然受到了严密的监控,送去帅帐的食物不但百般检验,还必有一个人在饭前尝毒,如此这般,无论时间和空间都难以下手。
任务上受挫也就罢了,周毅那边还不叫人消停。
吴铭很是明白自己的调查行动没少麻烦周毅,依仗他在军中的人脉和资历,吴铭确实省去了不少的功夫,但他对周毅始终是不硬不软,不远不近。
魂都他妈要被灭了,哪还有心思顾忌这些个有的没的?
吴铭真心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纠缠不清。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搞宋焱,若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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