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也觉得他很棒。”都彭毫不谦虚地说。
“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走进了锻刀室的呢?”负责人就这个话题提出了新的问题。
一向有问必答的审神者第一次没有配合,他笑了笑,镇定地说:“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他们绕着草坪走了两圈,负责人先生暂时不再苛求自己得到更多的进展。不管再如何换着法子提问,都彭的回答永远不会给出破绽。他还很真诚——负责人拥有绝佳的天赋,能够在绝大多数时候识破其他人的谎言,但审神者都彭说任何事都理直气壮。
负责人觉得,当他的问题深入到涉及了审神者的秘密时,他会像刚才那样直接了当的拒绝,而不屑于说谎。
他打算回去之后反复重听录音,最好能趁着审神者住院期间,去他的本丸里打探一下。相比不好套话的审神者,单纯的刀剑付丧神明显要好对付得多。不过这中间需要精妙地把握好尺度,不能让审神者觉得自己的刀剑受到了欺凌。
——在回去与付丧神们碰面前,负责人先生压根没想到过,他带来的一期一振会比他自己大胆给力得多。
审神者离开前,两个付丧神还矜持友好地坐在一起,喝着咖啡,吃着点心。但返程的时候,负责人远远地看到两个一期一振已经站了起来,正纠缠在一块,引得不少路人围观。他的心跳一下急促起来,加快了脚步。
都彭也跟在他的身边。
离得近了,负责人先生先是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咖啡香气。接着,他看到了翻倒在草坪上的两杯咖啡,和已经分开对峙的两个一期一振。他们在所有人眼中都很好区分:都彭家的一期一振没有佩戴本体,也没有穿戴披风和肩甲。
而且,他看起来实在是又古怪又狼狈。
他用双臂紧紧抱着两只兔子的小玩偶,不停地躲避着想要去拉住他的另外一个一期一振。除了真剑必杀,无论是审神者还是付丧神,都很难从这个素来温文尔雅的皇室御物脸上看到如此愤怒的表情——如果身上带着本体,他很可能早已经对另一个一期一振拔刀,说出那句“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表情”的台词来了。
“请您冷静下来,我真的非常抱歉。”负责人的近侍伤脑筋地看着都彭格外激动的近侍太刀,“请相信我,我只是想确认您有没有受伤……真的!我不会再在您不允许的情况下贸然靠近了……”
说到这里,他听到了自己主人的脚步声,匆匆回过头来,无奈地看了负责人一眼,然后对着跟自己审神者一同走来的都彭弯下了腰,“真是对不起!我不小心碰洒了咖啡,洒在了……一期殿的玩偶和腿上。”
都彭看了这个陌生的一期一振一眼。没有同他说话,而是越过他走到自己的近侍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温和地说:“没事,乱和和泉守不会被烫伤的。”
一期一振错愕地望向身边的审神者。
当这个时之政府官员找到他们后,一期一振便领悟了审神者让他伪装出暗堕刀时的样子是打算给谁看的——毕竟,主人前脚给出了要求,后脚他们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所以,他回顾着当初暗堕逃亡时的状态,考虑到如果自己身后真的长出了一条蛇骨尾巴,他应该不会大方地站起身,让面前这个审神者和他的付丧神直接看出自己的异常。他得让他们发现,但又要表现出不希望被发现的态度。
要如何表现得真实和自然,在最开始的时候,一期一振简直毫无头绪。所以,他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表现出更简单的“不希望被发现”。所以,他死死坐在长椅上不挪窝,没有给予另一个审神者任何反应,也不怎么搭理审神者们离开后一直想要跟他搭话的另一振太刀。
还好另一个一期一振足够敏锐,不知是看出了他身后的不自然,还是看出了他对两只玩偶的重视——总之,一期一振发誓,他一定是故意碰洒了咖啡。这种试探老套但总是意外的有用,一期一振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马上抓住机会跳了起来……
这也不能说全都是表演,因为一期一振不放心把乱和兼桑交到其他人手上。他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表现得这么像真的玩偶,按照一期一振的理解,他们应该像当初被变小套上玩偶装的太郎太刀和他自己一样,是活生生的,根本经不住其他人细看。
还有,弄洒了咖啡的另一个近侍,显然是打着借机在他的身上摸一把的算盘。万一他真的摸到了自己现在这条软绵绵的兔尾巴,就肯定不会再把它误会成是暗堕的身体标志了!
所以,尽管一期一振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蠢,但除了坚决的躲开和伪装出凶狠桀骜的眼神,他还能怎么办?!
——还好,所有的一期一振都比较温柔讲理。
万一面前这个付丧神的个性跟都彭大人差不多,仗着练度更高、仗着他还要保护住被变形缩小的兼桑和乱没法腾出双手对抗,就强硬地把他按到摸一把……以蓝发太刀此时的应变能力,他所只能想到最后的一招,就只剩下抛开脸面凄声大叫“主人救我”了。
可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话,他将来该如何面对乱这个弟弟呢?(大概还是可以面对的吧,毕竟现在本丸里那几个弟弟,可都是参与过当初他那次驱除暗堕的手入仪式的。)
但他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周旋到了审神者们散步归来,都彭竟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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