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白昕玥说,“别担心,这件事终归需要了结。”
“你决定好了?”天道插言进来,不过并不如何突兀。说起来“它”才算是全场当之无愧的主角,任何时候开口说任何话,都不会显得突兀。
决定……什么?
白昕玥像是遭遇了一个极其讨厌的问题,甚至于还带着相当浓烈的抗拒。他的面颊死死的绷了起来,冷硬的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石雕。
天道应该还在等待回答,“兴致勃勃”这样的词安在“它”头上其实并不合适,但是在这片沉默之中,似乎也显露了几分好奇。尽管没有进行逐字逐句的完整说明,但天道清楚白昕玥是知道问题含义的,所以对于他可能的回答,“它”真的很想听一听。
答案还没有等到,皇陵中却发生了新的变化,就像是藏在身体内的病毒,因为已经过了潜伏期,忽然之前有了行动。汇集连带着爆发,一堆影子在错综复杂的墓道中以极快的速度潜行。
天道的声音似乎多了一缕幸灾乐祸,“等等,好像有什么人在行动,今天的皇陵也真是不太平。白昕玥,在我看来,正在活动的人马似乎并不是你的手下。看来,你马上就要丧失主持祭祀的资格了,因为决定权并不在你手上。”
白昕玥嗤笑一声,着实觉得天道的措辞可笑到了极点,什么叫做“在我看来”?“它”明明有一双可以窥探世间万物的眼睛,哪怕是发生在犄角旮旯里的琐碎,都照样逃不出“它”的观察。
而至于此刻正在行动的人,白昕玥也心里有数。
当下已经是最后一个舞台了,那位释先生的重视程度不言而喻,若不是受到空间大小的限制,那位只怕恨不得将手上所有的力量都投放于此。所以,如今在皇陵中活动的肯定不止蔚云非那一队人马。既然蔚云非带人守在了所谓工匠用来逃生的通路上,那么别的人手肯定被派驻到了普通的墓道,这也是为了万无一失,不管白昕玥最后选择了哪条路,都会被阻拦。
现在,通路中的那一堆人因为丧失了主心骨,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于是便换成他们的盟军上阵了。由此倒是说明一个道理,有时候争先不见得能带来最好的结果,关键在于,是否在最正确的时机展开行动。
不过,时机这种东西也不是某一方买断的专利。
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天道在此刻显然更关注于墓道中的活动,而大祭司的脸上也出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紧张。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稍微放松一下,当真不晓得还没有松口气的机会。趁着这个空隙,白昕玥将火炼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从五官直到每一根发丝,都不曾有所遗漏。
红润的面颊和富有光泽的头发共同在证明火炼的状态还算不错,除了昏睡不醒。但白昕玥难以判断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保持着这个状态,说不定里面当真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未知力量,生怕弄巧成拙的白昕玥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不过火炼安好的状态还是给了白昕玥一点底气,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慢慢计算时间——
差不多了。
嘈杂的打斗声忽然传来,各种兵器交织出的巨大声响传来这个空间,即使没有天道那样作弊的感官加持,也能够清晰的听见了。
当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挤入了两个立场相对的武装,爆发冲突简直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
在来时路上白昕玥抽空拐弯去见了一回祝亿鑫,他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浪费时间,那就是去敲定行动方案的。然而外人只怕很难想象白昕玥的计划究竟已经精准到了怎样的地步,在这样一个变数颇多的环境下,他对于交战时间的估算竟然还能够准确到几乎没有误差。
“看样子,我还是有谈话资格的。”白昕玥耸耸肩,说的轻描淡写。
如果天道有一张能够承载喜怒哀乐的脸,此刻的表情肯定是错愕的。假如“它”的记忆力还算不错,那么肯定能记得曾经也有过不知该如何应答的狼狈经历,只不过上一次面对还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妖兽皇帝,白昕玥,难怪这两个人最后竟能走到一起,原来骨子里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天道绷紧了嗓子,将之前被打断的问题重新提了一遍,为了避免白昕玥故技重施再一次装傻,索性问得无比清楚明白,“你决定好了吗?在你和这位妖兽皇帝的化身之间,究竟谁去死?”化身代指的当然就是火炼,但天道总觉得这名字太可笑了,可笑的叫不出口。
既然上一回都没有回答,依照白昕玥的性格,怎么可能短短几分钟就彻底改变?他环顾一圈,眼神冷淡的都能掉出冰渣子。天道没有实体,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方才的对话已经证实了其无所不在的感知能力,所以不管白昕玥看向哪里,都能让“它”感知到他的不满。
“曾经妖兽皇帝许诺过,与你死生不复相见。换言之,你们之中只能活下一个。”被严重伤害了权威的天道措辞变得更加不客气,直接将生死抉择抛了出来,半点回寰的余地都没有。
话都说出口了,天道才惊觉这话说的就像是讨债的债主,极端缺乏风度,于是又补了一句,“原本这件事没有什么可选的。但你与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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