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机会我会再去跟他们道歉,你不要担心。”陆邱桥望着温风至的脸,他一个小时前轻松的笑意已经完全从脸上消失,他好像又恢复了前段时间他们还没有和好时候的样子,低糜又阴郁,低垂的眼帘里有许多沉重的,让陆邱桥看不懂的东西。
这种情绪让陆邱桥害怕,他记得温风至身边这样的气场,那是他对自己说他要回美国时候一模一样的情绪,他习惯隐瞒习惯不交流习惯自怨自艾,他总是自己做一个最坏的决定,并且在那之后就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再接受任何其他的信息。
陆邱桥彻底慌了,他甚至比刚才看到何愿的时候还要恐惧,于是他从沙发上滑下来半蹲半跪在地毯上,然后用两只手去握温风至放在膝盖上的手,他就这么仰视着对方的脸,他要让温风至无法逃避地看着自己:“这件事我会解决,不管是何意还是今天我与何愿冲突,还是其他的所有问题,我都会一一解决。”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他尽可能让自己的每个音节都非常可信:“这一次你要相信我,只要你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我就永远会找到向你走去的路。”
温风至没有说话,陆邱桥的承诺不动人是假的,但他同时再一次觉得自己非常卑鄙和懦弱,他至今没有向对方坦白过当年远走高飞的原因,如今发生的全部事情又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忙,他总是这样带来麻烦造成误会引发痛苦,却又总是没有办法弥补和偿还。
就像这个时候他看着陆邱桥非常狼狈的面孔,他觉得无限幸运却又无限悲哀,那些饱胀酸痛的情绪最终蔓延出来,驱使他向下弯腰抱住了陆邱桥的脖子:“我那次说过不会走,”他声音很轻然而坚定,“那句话不是假话。”
陆邱桥错愕了瞬间,上一次他睡意朦胧那句话实际上听得并不分明,后来他回想起来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温风至现实中真正的承诺,而如今他非常清醒温风至也是,这句话也没有任何曲解的余地,他顿时眼眶酸热几乎要流下泪来,又感觉对方吞吐在自己耳侧的气息如此温热和真实,终于失而复得的实感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张开双臂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而窗外烟火升空,这城市美得不可思议。
——
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事情当天午夜就传到了宣乐,准备投资的公司老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个老板还是钟经理的男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公关团队也很清楚。然而外部要怎么压是一回事儿,自己人关起门来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大半夜何愿把妹妹在余杭安顿好,又自己开车去了钟海雨家。
保姆给他开门的时候钟海雨正在客厅里看那段路人拍摄的视频,笔记本的音量不算很低,所以换鞋的何愿听到里面传来自己破口大骂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尴尬了许多。
但是走进去看钟海雨的表情却并不非常严肃,何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居然觉得钟海雨好像还觉得这件事很有趣的样子,素颜的嘴角微微扬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钟海雨的素颜,虽然有很多传闻说她整容修改年龄,但是她这样素淡的样子也很好看,只是年龄的确是再好的保养品也只能勉强拖延,她看上去的确并不年轻,但美貌和风韵仍然非常出挑,再加上因为是在自己家里比较随意,所以只穿了一条白色睡袍,真空的领口不算很高,坐在椅子上还露着一截大腿,触目的皮肤都是羊脂般雪白的,让何愿一时间不知道目光该落在哪里。
“——我何愿上辈子是不是掘了你们同性恋的祖坟?好小子一个两个都合起伙来给我找不痛快!”他走进客厅的时候钟海雨恰巧看到他骂陆邱桥的这一句,她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些,然后伸出手按了暂停。钟海雨完全没有往何愿的方向看,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何愿见她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也不敢贸然说什么,自己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下,屁股才挨到垫子,就看到钟海雨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了几下,又倒回去听了一次刚才那句:“——我何愿上辈子是不是掘了你们同性恋的祖坟?好小子一个两个都合起伙来给我找不痛快!”
何愿坐如针毡,不知道钟海雨反复看这段视频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胡思乱想间他突然记起曾经叶新铎告诉自己钟海雨是个少数性别的拥护者,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国内,都参加过许多与之相关的活动。
这一下他更慌了,自己当时气急攻心根本没有斟酌过要说的话,他只是一方面气氛陆邱桥明明喜欢男人还跟何意纠缠不清,另一方面又没办法接受他的对象是温风至,这样一来好像正是因为自己舔着脸非要给温风至办画展才给两个人创造了复合的机会,由此一来变相葬送了何意的爱情,简直是贱到了骨头里。再加上之前叶新铎跟自己告白的冲击,让他简直觉得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遇到这么多同性恋好像突然穿越进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耽美一样。
不过好在钟海雨很快就把笔记本盖上转头来望着自己,但她的神色比起刚才严肃了一些:“有关的视频各大平台都已经删除了,虽然新闻不会爆,但是小道消息我们不可能全部阻拦,你自己要做心理准备。”
何愿点了点头,钟海雨愿意做到这一步自己已经非常感激,因为实话来说悦意的死活对于宣乐来说不值一提,换言之如果不是自己和钟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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