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发疯似得胡搅蛮缠,“父母之言媒妁之命,这是你们给我挑的人。娘,我是你亲女儿吗。你怎么处处偏帮着章年卿。如果连你和爹都不偏我,这天下没有谁会偏我了。”
孔丹依隐忍着,反问冯俏:“你想让娘怎么帮你。让你爹你先生的名义命令章年卿不许纳妾?去孔家找婴玮,让他以衍圣公的名义管教章年卿?还是让你爹联合昔日同僚,和晖圣阁的学生针对章年卿?”
“不,不是。我绝无此意!”冯俏慌乱道。
孔丹依凝望着她,认真聆听:“那你让想娘怎么办。”
冯俏哑口无言。
孔丹依道:“俏儿,娘没有交过你这么做人媳妇,更没有这么教过你做宗妇。章年卿不领宗,这些年你忘记了做宗妇,没什么。你连做人媳妇都忘了,你让娘该拿你怎么办。”
孔丹依张开怀抱,冯俏‘哇’一声扑进她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娘,我没忘。我什么都没忘。只是我嫁的是章年卿,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快二十年的夫妻我舍不得。”
一声舍不得,无限眷恋。
孔丹依叹息,轻轻拍着她,心疼不已。章年卿,呵,确实没有比这更狠的。
“幼娘,这世道对女人本来就是不公的。娘一直在想,怎样能你活的更好。怎样让你嫁的更舒坦,想来想去,娘才发现,要么娘护着你一辈子不嫁,要么”孔丹依没有说下去,长长叹一口气。
孔丹依道:“男人最怕乍富贵。只是娘没想到,章天德也是俗人。”
冯俏泪痕干在脸上,喃喃道:“娘,我该怎么办。”
冯俏孤立无援极了。
很好,冯俏终究不在纠结儿女情长,知道结局解决问题了。孔丹依温柔道:“你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给我讲一遍。”补充道:“不许添油加醋。”
瞪她一眼,什么章年卿的红颜知己。没有添油加醋才怪!
冯俏打个哭嗝,一字一句开始讲起昨晚的事。讲完,孔丹依一脸神色无奈,“章年卿不是已经答应你不纳妾了吗。”
“根本不是要不要纳妾的事。他若嫌没面子,什么样的妾我都给他纳。可他的样子,分明是心里有人了。”冯俏哽咽道:“他变心了,他有别人了!”越说越气。
孔丹依沉沉叹口气,这一晚上似乎把所有气都叹尽了。她道:“娘知道了,你先在府里住下。要接明稚过来吗?”
冯俏垂着首,从母亲怀里抬起头。不好意思摇头道:“明稚在孔家和亭姐儿一起玩儿。”好半天才小声解释,“我不想把孩子搅合进来了。”
孔丹依笑,“知道害羞了。”笑了笑,“你说你们两,孩子都满地跑了。还哭哭啼啼的闹矛盾。”吩咐下人,“去把小姐闺阁收拾出来。”
“幼娘,去睡吧。”
这是孔丹依给冯俏说的最后一句话。
冯俏眼前似乎筑起一道城墙,无比安心。
章年卿在章府枯等一夜,冯俏一夜未归。
这么多年,章年卿第一次尝到苦等的滋味。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冯俏在和他闹什么脾气,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冯俏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了,章年卿自认为了解冯俏。俏俏狡黠、温柔、善解人意,可从不胡搅蛮缠。
第一次,冯俏连给他解释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回娘家?更是闻所未闻。
可冯俏偏偏两件事都做了,走的悄无声息。安静的连鹿佑和明稚都没有发现异样,府里下人更是没有任何怀疑。反倒因章年卿的屡屡盘问,府里上下都在议论,主子爷和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一夜未睡,次日天一亮。章年卿头痛欲裂,一个早朝都上的浑浑噩噩。章年卿不对劲,陈伏很快就察觉。匆忙跑去书房问,“三爷,你前晚不会直接问夫人了?”
“什么?”章年卿正头疼给冯先生写拜帖,想方设法见冯俏一面。章年卿道:“我问什么了。不对,你让我问什么了?”
陈伏头疼不已,“我记得三爷当时酒味不重啊。”
章年卿一愣,依稀想起什么,沉默道:“是,我没醉。”揣好拜帖,嘱咐道:“我去趟冯府,若是不顺利,晚上就不回来了。”
陈伏有些后悔,福身道:“是。”夫妻间的事,他就不该瞎掺和。更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章年卿到冯家后,冯承辉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直接让人带他去见孔丹依。章年卿进门行礼,孔丹依竟直接受了。
孔丹依问,“你还记得当年求娶幼娘时,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章年卿沉默道:“记得。”
“你再重复一遍。”
屋内安静,章年卿沉默不语。十八岁他能说出去的话,三十八岁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孔丹依端起手边香茶,“不说也罢。我知章首辅什么意思”
“师母。”章年卿苦笑,“不要叫天德首辅,天德受不起,折煞我了。”
“好。”孔丹依从善如流,“你们的事,幼娘和我说过了。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如今章三少爷身居高位,想添房也实属正常。你不必说,我知道。姑且我就信你是为了幼娘。可师母有一句话,你听不听。”
“天德洗耳恭听。”章年卿神态谦卑,十分认真。
孔丹依道:“天德,你懂朝堂,却不懂女人。这后宅里的女人,你觉得是个玩意。”呷了口茶,她道:“可女人们不一定这么觉得,你想的是腾几间屋子,随便将人安置。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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