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头没尾,刘江听得懵懵懂懂,只觉得背后发凉。他迟疑了会回答,“反…派?”
“所以跳出现场再回顾整件事,整个事件中,嫌疑人,死者儿子,反派…只有反派的立场是必然的。”
朗歌画了个三角形,底边是虚线。
案件的结果无非两种可能性,涂南是凶手试图嫁祸给许风沐,或者涂南不是凶手,但他有意无意的帮凶手传话给许风沐,让许风沐来背锅。
从涂宏志身上多此一举的血窟窿判断,杀害他的人知道许风沐肯定会去现场,所以干脆把嫌疑转移给他,从而推迟案件调查时机。如果当晚朗歌没有替他做不在场证明,许风沐大概应该还在以重大嫌疑人的身份接受审问。
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小概率的必然。
跳出惯性思维把所有巧合都考虑在内的话,整件事情的切入口根本就不是死者和凶器,关键应该在这个肯定会到场的第三人。
包括涂南在内,能有多少人熟悉许风沐的行程性格及个人习惯…排查凶手的范围已经很小了。朗歌在纸上画完脉络,放下笔,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人类的错觉真是太有趣了,”朗歌盯着三角形顶角上方画的那个发光的小太阳,“实际上,烟火往往在夜空中才最炽热明亮,亮出獠牙的狮子也是温驯的猫科动物。但他们往往容易被表象蒙蔽,憎恶黑夜,惧怕狮子。”
同样的理论还适用于感情方面,放在当下尤为合适。
道理他都明白,那么过去的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朗歌苦想了会,勉强得出个结论——
雄狮确实是猫科动物,但是你却不敢轻易把手放进它的嘴里。很多东西本质可能是相同的…比如他和许风沐的性向…但是表达出来的方式各有迥异,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种群内部的惯性变态。
同性恋一度在心里学上被归类为性变态,大概还是有那么点道理。
他们中有烂泥堆里爬出来的阳光,还有纸醉金迷中长成的精神病…
刘江听他云里雾里说了一通,感觉智商余额告罄。为了不暴露出弱智短板遭到鄙视,他狗腿地问,“老板,要我帮你买只猫吗?”
朗歌估算许风沐耗费在路上,遇到红绿灯的时间。他慢悠悠拾起身子,“不,你应该替我买副水晶棺材。”
“你要死了吗?”刘江硬邦邦接过话,心头悲喜交加。不知道感慨天恩浩荡,还是恶有恶报。
朗歌送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在等王子投怀送抱。”
“……”刘江花费了半分钟读懂他这个充满少女心和童话感的比喻,看向老板英俊的脸时表情五颜六色霎是精彩。
正常的王子是会骑白马吻醒水晶棺里的人,但是老板的王子…大概会拍碎他的下半身。
安静没多久的手机震动了下,弹出来一条短信:
去殡仪馆。
第22章 022
东平城殡仪馆的戒备比军区大院还要森严。
许风沐打着‘死者养子’的噱头,凶神恶煞恐吓了半晌,负责看管停尸间的保安愣是忠烈,硬着骨头把他挡在外面,“抱歉,我们有规定…”
停尸间比不上其他地方,还开个窗户能让你爬进去。
大概是由于性质特殊,通往停尸间的走道里连条缝都没有,更别说换气窗了。
毕竟死人是不需要开窗通风定时换气的。
许风沐越过保安的肩往里瞅了眼,黑压压啥都看不清。
“我跟你说,”许风沐磨了三分钟,残存无几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东平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你是想站着让我进还是躺着让我进?”
搁以前,别说三分钟,他拦第一次的时候,许风沐就该硬闯了。
“沐爷你先忍忍,别动粗,我来想办法。”朗歌瞧够了好戏,从联系人里翻出来号码拨过去,说了三两句话。
半分钟后,小保安得到上级下达的放行通知,不情不愿的让了道。
朗歌把五张粉红色纸钞塞进小保安上衣口袋里,在他胸前拍了两下,朝许风沐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殡仪馆不是你家开的吧?”
朗歌低调地炫富,“以前是,后来连带其他社会福利机构一起转给表亲了。现在虽然没什么关系,找人通融还是能做到的。”
“……”该死的资本主义家。
…
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三个眼里冒着血丝的人面容憔悴。
矮警官耗着干哑的嗓子强撑起一丝威严,“根据之前的笔录,案发当晚七点半你在涂家附近的超市行窃,八点十五被警方逮捕,之后整夜都在警察局。那么六点到七点半之间,你在哪里?”
“偷啊,偷东西没个过程吗?”赵广没想到自己莫名奇妙跟命案牵扯上,联想到前些天在局里听到的风声,“警察同志,我肯定是冤枉的。死者当人当鬼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们人民公仆不能因为收了钱就污蔑我。”
“老实点!”穆瑞重重拍了把桌子,挑起前额的抬头纹,“谁污蔑你了?”
赵广梗着脖子,“人是许风沐杀的,你们不敢动他,找我当替死鬼。”
“谁告诉你是许风沐杀的?”穆瑞审了他大半天,赵广非但不合作还开始栽赃。他气得快要冒出火来,抽出别再矮警官腰上的警棍往桌上墙上一砸,“这里是警察局,说话得负责!”
赵广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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