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
别和他说就是出来玩一玩而已,也要来一出斗诗什么的,他虽然自开了灵智也已然许久,但这两百年都是吃喝玩乐过来的。和一群以斗诗为业的读书人坐在一起,那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而且,林淼把字条翻来覆去比划了半天,也没有觉得这巴掌大的东西能够容纳一首诗。
但是笔墨倒是很快便递了上来,林淼朝那侍女勉强一笑,抿抿嘴倒是接过来了。
放眼望去,四周的人都很认真地在写着什么,林淼抓耳挠腮了半天,甚至想到了找一个并不怎么出名的来充数。不过为了避免明晃晃的打脸,他还是选择了和身边的沈觉沈大人求助。
“这个没事,你随意写一句就是了。像这种形式的赏梅宴末,大家都会写一些美好的祝愿挂在梅树上。”
沈觉简单解释了一下,很快就转回到自己的案上去。
把愿望写下来挂到树上,林淼捏着笔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之前在七夕的时候,总会在大树下面看见很多红色的带子挂在上面,站在树下看,宛如千丝万缕的红线。
他心下有了考量便忍不住把这个意思和沈御说了,然后秉着呼吸看他落笔。
当着他的面沈御一向坦荡,此时不知为何却有意避开。林淼看见他有意无意挡住的动作,只觉得胸口处好像有一只小奶猫在挠痒痒一般。
志愿?自然就是帮沈御归位。
那未来呢?自然就是和沈御永远在一起。
可是前者他自然不敢,后者却又有些露骨,林淼咬了咬笔杆,搜肠刮肚了半天终于想出一句不错的诗来。
想要抵达梅林自然还是原路返回,许是因为穿的多了的缘故林淼居然有些气喘吁吁的感觉。他照着一个花枝蹦了两下,然而每次都很接近,偏偏就是不够。
不远处已经传来沈觉的嘲笑声,林淼又继续蹦了几下颇有些愤愤。毕竟眼下附近的人都四下散开,他要是使用法术的话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这边的梅树都很高,即便是最低的花枝也超过林淼能够触碰到了范围。沈御把手中的字条刚刚绑好便看见临近的一处花枝下林淼在不停地蹦跶,偏偏一张脸气鼓鼓地,只是到了沈御的眼中,自然更显可爱。
“你不要看。”
真找了沈御帮忙,林淼反而扭捏起来。毕竟那是句赤|裸|裸的情诗,要是让沈御看了,他的一张脸可挂不住。
“你不要看,就是卷着挂上去就行。好不好?”
林淼赖着撒娇,趁着沈御还没有留神之际便把字条简单卷了卷。
沈御一边应着一边照做,末了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林淼小心翼翼的神色。
“你应该没有看见我写了什么吧。”
林淼的脸红扑扑的,他微微踮了踮脚尖,偏偏一双眼睛却把自己出卖的彻底,沈御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写了什么,眼下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没有。”
沈御照着他的意思回答,下一刻少年便笑眯了眼睛。
这场宴会也算是圆满结束,总之一直到在回去的路上,林淼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和沈觉基本都在谈论关于芊芊和初阳的事情,倒是沈御默默地塞了一个手炉抵到了他手里。
“嗯?”林淼本还在兴头上自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之后便看见沈御的脸,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林淼却似乎看出些别的意味来。
“谈及芊芊姑娘是因为案子需要,当然你是天下第一最最好啦。”
沈觉:“咳咳。”
沈御:“……”
那张字条挂的并不是很高,然而沈却一个女孩子却也不方便看到。她在那个花枝下站了片刻,立刻就有男子上来献殷勤。
年轻的书生看了一眼,脸上似乎有些羞怯的意味。
“沈姑娘,这上面乃是一句情诗。”
“什么诗?”
沈却的声音似乎有些冷下来的意味,书生也暗骂自己的鲁莽,不过他到底还是怯懦地开了口。
“是那句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星相皎洁。”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星相皎洁。”沈却静默了半响,男子也转身欲走,不过后面的那句话,他饶是走得很快也听到了。
沈却说的是,也对,这确实是一句好诗。
她今日是穿了一件墨色的披风出来的,下半身是赤色的罗裙。搭着后面的白雪和红梅看着愈发的浓墨重彩。
后来,沈却盯着那枚花枝看了许久,才转到旁边另一个花枝下,她看的很清楚,是沈御原先所站的位置。
梅林里的人已然散尽,忽地有一只喜鹊落在了枝头。那喜鹊盯着字条看了许久,花枝便颤了颤,看起来似乎要被压断一般。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一片的冷寂,就像是把院中的白雪吞入了腹中。
那字条上面是漂亮的行楷,端得是情深意笃。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星相皎洁。
自梅园回来,一连几日林淼都致力于打探初阳的消息,好在一直都没有负面的地方,林淼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担心。毕竟真凶还逍遥法外,而他们目前还对真凶一无所知。
除了林淼,整日里唉声叹气的还有沈觉本人,林淼有时候想的烦了就去大堂骚扰他,得到的是一个足以令人幸灾乐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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