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安怀里抱着块一次性海绵粉扑,眨了眨眼,尴尬地冲着景遥做了个“擦洗”的动作。景遥立刻跳了起来:“你敢!那么刺鼻的东西,你敢往我的本体上涂试试看!”
“……”润安郁闷地凑近瓶盖闻了闻。洋甘菊味的,哪里刺鼻了?
眼见景遥的面上写满了拒绝,润安叹了口气也只好放弃。将海绵粉扑放在一旁,他转而拎起卸妆水的盖子,朝着景遥走了过去。
景遥不悦地斜眼看他:“干吗?”
润安摇了摇头,屈起双腿端正地跪坐在景遥身旁,伸出食指沾了点瓶盖中的卸妆水,在景遥面前的桌子上写道:“对不起。”
景遥翻了个白眼:“嗯。”
润安继续写:“我以为我能收拾干净的。我总记不住自己受伤的事。”
这句话有点长,润安写得慢,景遥也读得慢。好容易读完了,直接一个更大的白眼翻过去:“说得好像你没受伤就能把那恶心的玩意儿擦干净一样。”
润安怔怔看了他片刻,低头继续在桌上写,一笔一划:“我可以的。”
像是怕景遥不信,他没等之前的字迹干完,又赶紧补了一句,指尖如刻刀般在桌面上划过,一下一下,写得极其用力,似是在刻意强调着什么。
“我,以前真的可以的。”
第10章 围绕我的卑微,也许能消退
景遥抱着胳膊,斜睨着低头不语的润安,脸上写满不相信。
灵体的能力是有限的,对于现世的物体,他们可以“搬运”,可以“使用”,但想要“无中生有”或者“将有变无”地进行修改,却是极难的事。即使是他,面对被弄脏的木片,也只能选择像人一样去用“水”或者别的什么来将其洗净;而想要直接将其存在抹去,那起码也得是夏时级别的吧,他都做不到,眼前这位,哈?
润安跪坐在地上,眉眼低垂,怔怔地望着自己写下的那几个字发愣。景遥扁着嘴看他,过了好会儿,终是忍不住“啧”了一声,伸手去揪:“行了行了,起来吧,做这副样子给谁看……等等我自己出去找水,不用你了,边儿待着去吧。”
润安嘴角微微抽动,开口似想要争辩什么,无声地开合几下却又放弃,抬头朝苏闲床头的方向按看了一眼,默默地去捡卸妆水瓶盖。景遥不解地挑眉,循着他方才的视线转头,目光落在悬在床头上方的一张结婚照上,照片上一个妙龄女子巧笑倩兮,倚在男人的怀中,看上去幸福无比。
照片老旧,多半是苏闲长辈留下的东西。景遥撇撇嘴,不知道润安看这玩意儿做什么——总不能他还暗恋过这家曾经的女主人吧?
正在揣测,苏闲枕边的手机忽然开始嗡嗡振动。景遥楞了一下,旋即跳起:“快!快把东西收好,那女的要醒了!”
润安正在努力地旋紧卸妆水瓶的盖子,被景遥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瓶盖也给旋歪了。他不悦地转头,正见景遥背着木片急急地跑了过来。耳听着苏闲嘤咛一声悠悠醒转,他也顾不得什么难闻恶心了,冲到梳妆匣前就将木片塞进了匣底,又去收拾润安打开的指甲油瓶,将瓶盖胡乱塞好后丢进梳妆匣,身后润安这才慢悠悠地抱着卸妆水走过来。
【不急的。】他放好卸妆水,转身在景遥的手上写字,【苏闲还要再睡五分钟。】
羽毛般的触感划过掌心,景遥冷哼一声,不自在地收回手:“这样最好。”
实际上,苏闲多睡了不止五分钟——她与床多纠缠了近半小时才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脸上依然一脸困倦。眼瞅着她打着呵欠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景遥从梳妆匣背后闪了出来,冲润安道:“你家主子看着像是没睡好。”
润安正抱膝坐在自己的本体之间,闻言点点头,在玉珠上写字给景遥看。景遥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手递给他:“诺,写吧。你在珠子上写谁看得懂。”
润安从善如流地执起了景遥的手,在其掌心中写道:【不是没睡好,是没睡够。精气有失,补不足。】
“确实。”景遥点头,感到手心凉凉的又痒痒的,十分舒服。“印堂都发黑,多半是被什么邪物缠上了。你看到她的白头发了吗?”
润安睁大眼睛,茫然地摇了摇头。景遥嗤笑一声:“要你何用。”
润安的目光因为这句话而黯淡了一下,旋即又抓起景遥的手,认真写道:“那你会保护她吗?”
景遥哭笑不得:“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当我是看家蛇吗?我又没这个义务!要说多少遍,我是自由身,我的本体现在可是干干净净,上面一个人的名字都没有……”
说到此处他忽然顿住,然后才慢半拍地想起来,自己的本体,现在真的算不上是干净。
“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他咳了一声后道,“我看我还是走……”
话未说完,房门再次打开。苏闲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说是化妆,也不过是随便拿了只口红薄涂了一下而已,然后就见她打开梳妆匣,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拎出一根沾满指甲油的银色手链,一脸卧草。
景遥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转过脸去。这事其实不能怪他,主要是那指甲油的盖子不牢,还有就是这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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