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玄风明明是想用自身入阵。
玄风却显然并不想放弃,见迟墨染不允,动也不动,干脆自己跃出剑鞘,向着阵法奔去。
迟墨染心头一悸,顾不上是否会伤到自己,直接握住了玄风的剑刃不让它再冲向前。电光火石间他没有做任何防护,加上玄风是他本命飞剑,两者间从不设防,立刻就有鲜血漫到了飞剑上。
在场众人都被这一变故弄的不知所措,尤其是季拾恩,他离迟墨染最近,更是最了解玄风和迟墨染之间因果,觉得玄风在这世上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阿染才对……若说上次是为了让阿染恢复记忆,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会儿,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心疼,比割在他自己身上都疼,马上就要凑过来看看迟墨染的伤口究竟如何。
迟墨染却冲着季拾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玄风被迫停了下来,却颤的厉害,剑鸣声振振,像是哀鸣,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误伤了主人,还是因为自己的行动被主人打断了……又或许兼而有之。
它在迟墨染手中依然想要前行,却因为怕加大伤口而只敢流露出一点微弱冲力……但就这么一点,也足够表明它的态度了,或者说,它本就是想用此表态。
迟墨染茫然的注视了玄风很久,感受着神魂中它愈加强烈的意愿,尤其是那些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沉默的抿紧了唇,神色逐渐变得复杂,最后颤抖着放了手。
明明是放开的姿势,他手背上却硬是现出了青筋,像是在和自己的意志做着斗争,死死控制着自己不要下一秒再紧紧握住它。
玄风顺势往前冲了一小段路,又停下,它返回来,亲昵的用剑柄蹭了蹭迟墨染的手臂,像是个小孩子在撒娇,又像是一个恋恋不舍的人在进行告别,片刻后调转方向,剑尖直指阵法,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直到这个时候,在场众人才明白刚才那一切动作的含义,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蹲在青演大本营的这段时间,通过互相交换情报,梳理迟墨染这位喵仙的生平,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了迟墨染那柄名为玄风的灵剑。想当年,在喵仙还不是喵仙的时候,这柄剑在修真界搅动过多少风雨,又出了多大的风头?
也就是在迟墨染成功渡劫以后,他自身就成为最好的武器,不再需要依赖外物,加上修真界第一人的身份震慑,之前恩怨一笔勾销,再也没有人敢找迟墨染麻烦,让他活得顺风顺水,自在无比,寻常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玄风威名才渐渐归于寂静。
那可是渡劫大能的本命飞剑,经过天劫淬炼,绝对的传世之宝,搜刮现如今整个修真界,也绝对不会有比它更厉害的器物存在。结果现在,迟前辈竟然就任由这柄飞剑自作主张,跑去“送死”?
这这这,资源不够,他们宁愿自个跳进去用肉=/=身去填,也不想看见如此暴殄天物的一幕啊。
一时间,他们甚至心痛的叫出声来,就好像冲进阵法的不是迟墨染的玄风,而是他们的道侣、亲人一样。
“季前辈何必,用我们的飞剑便是,若嫌品质太低,一把不够,我们所有人的加在一起总是够的!”
“是啊,我愿拿出自己的佩剑!”
“我身上除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还有三把品质不低的灵器,都可以拿出来。”
季拾恩的目光里也满是不解,更有痛惜。和在场诸人只是为玄风的品质而感到惋惜不同,世上除了迟墨染,就数他对玄风的感情最深,那是阿染的本命飞剑,更是他回忆的一部分,幼时几乎被他当做神器一样看待的东西。
不仅在多年前分别的时候,玄风被阿染送给了一无所知的自己,就连之前阿染的回忆也是由它唤起,可以说是贯穿他和阿染的人生经历。
他还以为,等到很久很久以后,玄风都会陪伴在阿染身边,然后当做传家宝还是什么掌门信物之类的传给徒子徒孙。
“阿染,这是何必呢……”季拾恩握住迟墨染受伤的手,一边心疼的给他疗伤,一边叹息。
迟墨染惆怅又苦涩的笑笑:“我如何不这样觉得。”
这是从他修真最初就陪伴他的剑,从一开始只是一堆炼器材料,到亲手被他铸出,然后再到每次他获得了好东西,都会被重新淬炼一番,品质一点点晋升……最后才有了这番模样。
可以说,玄风的身上,记录了他从最低微处登上修真界巅峰的一点一滴。
这样的羁绊,季拾恩尚且舍不得,他又怎么舍得?
“但玄风是一把剑,曾经的天下第一剑,而不仅仅只是承载我们回忆的载体。”
它是剑,是名扬天下的凶器,而不是一个美丽的观赏品。
它自知在迟墨染踏上渡劫这个分水岭以后,它能够派上用场的地方就越来越小,更多的时候,只是作为一种象征,一种对于过去的追忆,被精心而妥善的安放,就像是之前呆在储物袋的那些年。
——之前迟墨染恢复记忆却暂时修为低微的那段时间,它重新被赋予了防身的责任,不管有没有真的被使用,这总是让它欢欣雀跃,像是回到了当初。可惜那段时间太过短暂,很快,迟墨染又重归渡劫,回到了自己应有的修为,它也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实用意义。
然而现在,它终于有了一个再次感觉自己十分有用,被迫切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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