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帐,总归要算清楚的,晚算,不如早算。”封泽平静地说。
汪开诚的视线从他脸上转过,半晌后才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送二少爷回去。”
“老板,要不要找几个人?”一名手下看了封泽一眼,警惕地问道。
“不用。”汪开诚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过来。
街边茶楼雅座里,封泽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汪开诚没有动,他紧着眉头,不悦地说道:“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坐在这里喝茶吗?”
“我想汪先生应该有话要说。”封泽并不着急,汪开诚会支开手下独自跟他来到这里,更证明了他心里的迫切。汪开诚没有心情在这里打哑谜,靠在椅子上冷笑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把话撂到台面上,开铭虽然不成气,但他始终是我的亲弟弟,他的命是黑龙会的,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封泽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黑龙会从来不会参与军火与毒品走私,汪开铭私底下的所做所为,我想汪先生比我更清楚。”
“那又怎么样,这是黑龙会的事,是汪家的事,你们封家没有权利过问。”汪开铭针锋相对,半步不让。
“封家确实没有权利过问,也没有兴趣过问,但是他抓了不该抓的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汪先生认为这也跟封家没有关系吗?”封泽望着他,神情咄咄逼人。
“这件事确实跟封家有关,因为封百川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汪开诚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看得出来汪先生是个顾念手足之情的人,家人就是家人,不会因为对方做了什么事而改变,你说对吗?”封泽茗了口茶,抬眼看着他说。
汪开诚虽然很少插手堂会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汪开铭的所做所为,之所以没有明着干预,是因为汪开铭毕竟还是他唯一的弟弟,为了这份手足亲情,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通过其他手段逐渐削减汪开铭的势力,在恰当时机让他收手,没想到汪开铭把坑越挖越大,最终连自己都埋了进去。
“据我所知,你与封百川的关系不算融洽,怎么今天反倒为他出面?”汪开铭问道。
封泽没有去解释,只说道:“我来,是想跟汪先生谈一笔交易。”
“交易?”汪开铭眉头一皱。
“江湖有一命抵一命的规矩,你的人杀了我的人,我的人也杀了你的人,他们之间的事勉强就算了结了,”封泽说道,“汪先生为了保全黑龙会的颜面,不管推谁出去抵罪,我都不会过问一句,但我有一个要求。”
汪开诚是个明白人,身为黑龙会的老大,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捅漏出去对黑龙会名下的产业有多大影响,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找一个替罪羔羊,让黑龙会撇清跟走私案的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黑龙会能在宜城扎根这么久,除了其本身一直在跟法律打擦边球外,当然也包括背后那张庞大的关系网。
被封泽一言说中心思,汪开诚的脸色沉下来:“你在威胁我?”
“我说了,我只是想跟汪先生谈一笔交易。”封泽淡淡地说道,“就像当初赠给乐安小姐的平安扣一样,汪先生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当时汪乐安的命几乎已经悬在了绳上,如果不是那枚平安扣,汪乐安早就成为汪通直续命的工具,汪开诚之所以愿意跟封泽坐在这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件事。他的神色稍有缓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问道:“你想要什么?”
封泽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让封百川父女,得到应有的惩罚。”
汪开铭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本来以为封泽是想让他放过封百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封先生是不是说反了?”
“他姓封,所以很多事封家都不能出面,但汪先生就不必有这个顾虑。”封泽说道,“既然汪先生刚才也说他是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封百川跟汪开铭之间是一条利益链,当初封月在四明山寻找墓穴失败之后没有遭到黑龙会的报复,这里面少不了汪开铭的周旋。他们两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汪开铭死了,为了让警方相信走私案跟黑龙会无关,封百川就是最合适的担罪者。但封百川不是傻瓜,他必然也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以他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力,最后极有可能会被保释,使这桩案子无限期拖延下去,但如果有黑龙会在里面干预的话,事情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而这就是封泽的目的。
他是封家的主人,如果公然插手这件事,誓必会影响封家的声誉,但以汪开诚的立场,就完全不必顾及这些。直到这时汪开诚才真正明白封泽的意思,他半眯起眼睛,说道:“封先生这是想借刀杀人吗?”
“但对汪先生来说,这是顺水人情。”封泽并没有因为他充满嘲弄的语气愤怒,而是依旧那样镇定优雅。汪开诚说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答应你?”
“汪先生没有理由拒绝。”封泽微笑地说。
“但我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比如买通杀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汪开诚靠在椅子上,抱手说道。
封泽把那个小木盒拿出来放在桌上:“所以这就是我今天要跟汪先生谈的交易。”
汪开诚注意到上面的符纸,脸色变了变。在经历过汪乐安一事后,他对怪力乱神的现象非常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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