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暗影对自己说的话,安景行的拳头握了握,眨了眨眼睛,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又似乎没有。
开始送陆言蹊走的时候,安景行就知道陆言蹊恐怕不会轻易同意,还编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知道瞒不了太久,原以为只要言蹊出了京城,知道了自己的用心,就不会再回来,谁知道……
“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等你什么时候倒霉了,可别想着拖我下水!”恍惚间,安景行似乎又听到了陆言蹊的声音,陆言蹊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安景行还历历在目,当时安景行还在心里闷了好久,以为言蹊还是不在乎自己。
为什么不自己飞?现在安景行只有这一个想法,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说好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安景行看着手中的玉佩,心里只有这一个感想。
几年来,安景行第一次感到了后悔,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这一门婚事。
在折断陆言蹊的羽翼,将陆言蹊拘在太子府的时候,安景行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当初看着陆言蹊日渐消沉的时候,安景行也没有感到过后悔,但是现在,安景行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千方百计让陆言蹊爱上自己,他后悔自己难得的自私。
如果当初他没有让言蹊爱上自己,恐怕言蹊就不会想要半夜偷偷跑回京城,恐怕就不会……
想到这里,安景行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两分。
恍惚间,安景行似乎又看到了新婚当天,倔强到不肯拜天地的言蹊,似乎又看到了新婚的时候,言蹊不愿意与自己同睡一屋的场景,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太子府中鸡飞狗跳的日子。
安景行还看到了态度渐渐软化的陆言蹊,看到了逐渐与自己亲近的言蹊,看到了父皇下旨株连陆府九族的时候,怒气冲冲进宫与父皇据理力争的言蹊,看到了在大雨天中,给陆家人收尸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已的言蹊。
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安景行眨了眨眼,感觉眼睛又有些干涩了,言蹊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很少有什么事能够让言蹊开怀展颜,安景行费了不少力气,才让陆言蹊渐渐放下手中的伤痛。
安景行想着陆言蹊以前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似乎近在眼前,轻轻伸手,便能够触摸到。
*
“主子不会有事吧?”暗月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看着暗影,眼中盛满了担忧。
暗影听到暗月的话,没有回答,但是心中也有些担心,原因无他,自从暗影前日带来陆言蹊的死讯后,安景行就再也没有从房门里出来过,下人们想进去,才发现屋子已经被安景行从屋内锁了起来。
暗月和暗影不是没有想过破门而入,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屋内听到动静的安景行阻止了。
安景行发了话,即使心里再担心,暗月和暗影也只能在门外守着,谁知道这一守就是两天一夜?现在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暗月和暗影有些忍不住了。
安景行这两天不仅没有从屋内出来,甚至连饭也没有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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