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坤顿了一下,也没闲着,一棍抽出来往应与臣背上招呼了一下,打得应与臣“嗷”地一叫唤,应与将眼皮一跳,伸手抓了他爸的拐杖。
父子仨人就这么在应家客厅里这么对峙着。
应与将看着他爸脸色由红变白,气得直粗喘,瞪着一双深凹的眼,问他:“你不打算找姑娘了?”
应与将说:“不打算。”
应坤憋着一口气,看得应小二连忙爬起来给他爸顺背。
那日,应坤看应与将的眼神,万分复杂。
这个儿子他从小到大没怎么管过,这小孩儿从小不讨喜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自己年轻那会儿家大业大却是忙得团团转,但还好大儿子争气也不麻烦……
万万没想到,这没管过,收不住,就是真正没收住。
当天晚上,应与将没回家,在北京国贸桥那边开了个房间。
应小二拎着一大个医药箱,带着他姨,往酒店里走。
房间门都没关,他们一进房间,就看到应与将掀起了上半身的衣服,咬着纱布在往身上抹药。
他姨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一边打热水一边哭。
应与将知道,他全家的长辈,就他姨比较疼他,便低声劝了几句,把胳膊撩起来,眉眼之间的冷峻稍微柔和了点。
从颐和园那边过来,一路上应小二都在跟他姨说贺情,说贺情对他哥多好,对他多好,他哥对贺情多好,后边儿干脆把跟贺情打架的事儿全说了,惹得他姨特好奇,这小孩儿长什么样啊?
应小二炫耀似的把贺情照片儿翻出来给他姨看,俊吧,武侯区第二俊!
他姨说真俊啊这孩子,然后又问,那第一俊呢?
应小二笑嘻嘻地逗他姨,耍贫嘴,说,我呗……
他姨把这事儿跟应与将说的时候,应与将冷笑一声,挑眉看着应小二,不说话。
后者被盯得毛骨悚然。
应小二挠挠头,笑道:“我,我开玩笑嘛……”
上药上到最后,应与将干脆把上身短袖脱了,满身的淤青红痕,背上有,肩膀上有,全是条棍状的,有些肿起来,他姨的药一抹上去,疼得应与将咬紧了牙关,额间冷汗涔涔,吭也不吭一声。
药上完了,他也没法睡觉,只得坐着,半靠在沙发上刷朋友圈。
他看到风堂发了条小视频,里边儿是在卡拉ok里的酒局,镜头摇晃得厉害,旁边有个明晃晃的白净胳膊,手腕上戴着块不贵的表,修长的手指握着话筒,视频的背景也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男声……
“常常望愿你决定,共我相伴活出生命。”
他再一刷新,风堂又发了一条,里边儿贺情的嗓已吼得有点儿哑了,一听又是喝醉了的音色。
“祈求望命里注定,就算几多风雨劲,准许这个我,共你于今生……”
“恋得高兴……”
最后一句似乎是嘶吼出来的,情意绵绵,饱含深沉与真挚,反倒赢得满堂喝彩。
应与将看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分手第十二天。
①京油子:旧指北京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轻浮油滑的人,现多指谙熟北京地区人情世故,办事机灵的北京年轻人。
②没溜儿:不着边际,没正经。
第六十三章
成都,联华公司拍卖现场。
“一千一百万,一次。”
拍卖师的木槌犹豫着举起来,目光扫向台下各位皱着眉思虑的老板,耐心地等着,正准备落手,就见坐在第二排的加贝集团的贺小少爷,又举了一次牌子。
“一千一百五十万,一次。”
清了清嗓,拍卖师看了一眼大荧幕上滚动播放的所拍卖的南门门面的照片和简介,转头继续说道。
“一千一百五十万,两次。”
贺情怔怔地看着,上面的“盘古名车馆”五个字,刺伤了他的眼。
他辗转反侧,千算万算,算到应与将会回北京,没算到应与将居然在六月初就把盘古挂出来了。
直到分手过后的几天,业内才传出风声,说应总要卖盘古回北京了,拍卖会是多久多久开始,所属权已经转给谁谁谁了……
这块儿地多好啊,谁不想要,成都现在南边儿发展这么好,整整五个大门面,就算位置偏了点儿,那也是车馆啊。
应与将走的那前晚上他喝醉了被风堂送回家,第二天早上起来,十点多钟,就听到电话那头一直帮他查应与将航班的手下“嗷嗷”地叫唤。
“贺少!哎呀,您昨晚不接电话今早也不接,那应总都落了北京的地儿了!”
贺情抱着被子,身上睡衣松松垮垮地,握着电话揉了揉眼,半晌才开口:“你说什么?”
回北京了。
“情儿,差不多得了啊,你卖车的钱可要全砸上来了。”
风堂小声劝道,眼斜斜地瞅着贺情。
这人从在门口签到,发过号牌,登完记开始就阴着一张脸……
大夏天的空调还把贺情吹感冒了,脸蛋儿发红,嘴唇干涩着,听价格五十万五十万地往上涨,眼皮子都不跳一下。
联华的室内空调开得低,贺情穿着深褐色西装,胸前别了一皮扣配皮绳的lv胸针,明明全场他跟兰洲年纪最小,但这一看来,反倒他俩这儿气压最低。
从拍卖公告出来开始,贺情就直接给联华打了电话,保证金都缴付了不少,由于担心竞买人资格不够,干脆以兰洲的名义来参加的竞拍,两个人坐在第二排,举牌的机会全留给了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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