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
贺情一张嘴,嘴里一股子甜腻的酒味儿带着些果香,他扯了扯身上的短袖,抹了把脸,认真地说:“想独立点儿。”
他没忍住叹了口气。
想独立。
除了这个原因……
他虽然不知道应与将有没有那个想法,但他还是想说,他跟应与将提分手,跟他爸威胁卖不卖迈凯伦p1没有任何关系。
都是他为之热爱的东西,但真的不能比。
学车做车玩儿车之前,贺定礼告诉过贺情,干这一行要做到车人合一,什么事都要多方面考虑,驾驶感,外观,性能,包括车辆对人的契合程度,适应了解……
但他对应与将,与对车不一样,两个人不是合二为一了,而是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个更好的自己。
哪怕这个自己已经暂时留在过去。
分手第十一天。
夜幕低垂,凌晨约莫两三点,应与将坐在望江名门的房子里抽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抽到最后都不入肺了,抽包口烟,满眼的白雾。
他在阳台上,脚边满地的烟头,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么些天,他成天睡不着几个小时觉,忙上忙下,一到盘古车馆就上楼去办公室,连楼都不下。
他每每一听到向着双流县延伸而去的机场路上,传来跑车专属的声浪引擎声,就不由得走神,想到贺情。
应与将是谁,纵横北京车圈儿这么些年,每个牌子的跑车声浪都不一样,那是法拉利是兰博基尼他一下就听出来了,更别说贺情的座驾,自己还经常开过。
他一听到熟悉的,耳朵就痒痒,无数遍告诫自己,不可能是的。
应与将在这段时间里,火速办了不少手续,联系了重庆的朋友,雇了人过来帮着办事儿,一共做了两个决定。
一想到这两个决定,应与将又多抽了根烟,最后干脆去浴室冲凉水澡,冲完再去房间里继续抽。
一包烟都没了,打火机也不燃了,最后那一点儿火苗,晃得他眼疼。
比那天,在桐梓林,他目送着贺情离开的时候,还疼。
又烫,又招眼。
就在几天前,应小二从北京打来电话,说下周要填志愿了,来问他哥哥的意见。
那边弟弟活蹦乱跳的,但应与将没说几句,当弟弟的就听出来他哥语气不对劲,特谨慎特小心地问:“哥,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闹心啊?”
应与将深吸一口气,又燃了根烟,指尖的味儿都冲淡了屋里的淡香。
他把跟贺情分开的事告诉了应小二。
那边的弟弟吸吸鼻子,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没什么经验,说不出安慰的话,想了一会儿,还是做了个重大决定,坚定道:“哥,我还是想读川大。”
换在以前,他哥跟哪个傍家儿散了,一般都是那些个男男女女开着车来学校门口拦他,边拦边哭,弟弟呀你可帮帮我……
他哥的态度,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的。
他也知道贺情对他哥来说完全不一样,仅仅凭着他哥的眼神,话语,举动,应小二就知道他俩是来真的。
哪怕他根本不知道,他哥脖根儿的纹身。
凌晨三点半,应与将动了望江名门车库里的那辆乔治巴顿,一路从望江名门附近的滨江中路,过了九眼桥。
车子缓缓驶过酒吧一条街的路口的时候,看着这里夜生活的热闹,应与将垂了眼,面色如覆冰霜,心里却已是化成了水。
他忍不住去荡漾开,去想,贺情会不会在这里边儿,和他的一大群朋友们,狂欢,喝酒,跳舞,甚至飙车。
应与将的车就那么停在路边儿,他看路口里面出来的少男少女没断过,个个相互扶持着,叫车,撒酒疯,忽然想起贺情喝醉的样子……
这辆乔治巴顿如一头深夜里的巨兽,在路边停了半把个小时。
开上二环高架,围绕着这全程二三十公里的高架桥,跑了四十多分钟,漫无目的的开……
下了二环高架,应与将不自觉地往南门上开。
凌晨四点,车里空气有点儿闷,轰鸣声不断,应与将随手点开了电台调频,正巧,这会儿电台里的赵雷的《成都》放到一半,满腔带着柔情,听得应与将入了神。
他开着车,从人民南路过,走了玉林西路,从小酒馆过。
车载音响里,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缓缓地唱:“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这声音低而不浊,慢且不散,让他想起贺情跟他吃醋的样子。
“那个小交警挺好看哈?”
“余路还要走多久,我攥着你的手……”
去年冬天,贺情在两个人晚上下楼买夜宵的时候,给他暖手,小俊脸往围巾里一藏,露一双眼睛出来凶狠狠地:“你的手怎么不跟你那流氓劲儿一样,热情似火呢?”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他想起贺情亲他额头,在自己发烧的时候。
应与将伸手去把音量调高了些。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去年冬天他第一次去到贺情家门口的小区,那会儿整个别墅区阴雨下个不停,他就坐在车上,眼前是雨刷冲洗着前挡风玻璃,身后是座椅靠背,看着贺情举着一把伞从雨中走来……
感觉自己无路可退,再也无处可逃。
应与将盯着眼前的马路,路两边灯火通明,路上的车辆来去匆匆,车灯长亮,速度迅猛。
他眼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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