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世人知道她死了,她只好在棺材里躺了一轮,而后在众人的掩护下金蝉脱壳,离开了京师,寄身在她以原重来的身份安置的颐德纺绣庄的宅子里头调养身子。
不久后,南莲以身体抱恙为由,要离开京城到气候宜人的宣城府去休养。而她先嫁给原励没多久,原励便死了;跟原竟私通没多少年,原竟也死了,她「克夫」的名声算是传了出来。
程雅公主和南驸马彻底打消了让她再嫁的心思,见她病了,实在是不忍心她再呆在京师,便也跟皇帝请旨。
皇帝考虑到如今京师恐怕是没人肯再娶南莲的了,又知道程雅公主将「翎烟」转交到了落华公主的手上,并无南莲什么事,便宽心地许她离开。但是为了表现对程雅公主一脉的恩宠,他特意赏赐了一座宅子给南莲作为休养身子的住所。
不出三个月,该宅子便按照南莲的意思修葺完成,南莲也动身前往宣城府。
至于原竟,则要以原重来的身份先跟颐德纺绣庄的人交接庄内事务,又安排下去将生意由北转移到南方去。后来又想起平遥已经被火烧成了灰,她命人替她收敛的骨头也装了起来,带回了洛川府与其家人安葬在一起。
宣城府东临苏杭,北面是有第三都城之称的金陵,金陵还有一座行宫,是太宗皇帝下江南时住的地方。南面有景色宜人的九华山和五岳之一的黄山。
而宣城府本身便是一座极具文化底蕴的古城,诸多名贵的文房四宝便是出自这儿。好山好水、景色宜人、四季分明、气候温和,这儿无疑是一座让人沉醉其中不愿离开的城府。
芳怡郡主府落座在宣城府后,到访的官吏不少,不过她都礼貌地应付了过去,毕竟此处不是在京师,若得罪人,被人暗中下绊子,那可也十分麻烦。
有的人并不知道南莲的「克夫」之名,而见她是皇亲国戚,名下又有田宅无数,若是当了郡马,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能不愁吃穿了。打着这样的心思,登门拜访的人并不少。
一开始南莲还能应付一二,后来实在是厌烦,又见原竟因此而不悦,为了安抚她,干脆让吹虞等人来打发了他们。
有的人被冷落久了,和狐朋狗友去吃酒时忍不住愤慨:「不过是一个败了名声、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还装什么清高?!」
「是啊,像世子这样fēng_liú倜傥的人,多少女人巴不得往世子的床上钻呢!」旁人附和。
「对呀,世子和那芳怡郡主同为勋贵,也算是门当户对,她有啥可嫌弃的?!」
宣侯是开朝之际为天下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功勋,被封侯,然后允许让子孙承继其勋爵。传到上一辈的时候,宣侯的子孙没有考取功名的,便只能靠着勋爵以及那几十亩薄田过日子。
而宣侯的世子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在本地因是勋贵,也无人敢招惹。只是他也不考取功名利禄的话,迟早会有坐吃山空的一日。恰逢南莲来到此处修养,他便动了别样的心思。
那宣侯世子喝多了酒,脑中便生出了大胆的想法来:「不如我们耍点手段,让她不得不嫁给我!」
「可我们连郡主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做?」旁人问。
「半个月后,是我们宣城的赏墨宝大会,我们邀请郡主参加,届时……」宣侯世子说着便露出了淫-荡的笑容来。
一群人说得起劲,一点也没顾虑着隔壁房的人会听见。
琴音悠扬、委婉连绵,静室内香烟袅袅,沁人心脾。
「这一曲《潇-湘水云》,原庄主可还满意?」收了琴音,弹奏的女子轻声问道。
「满意,不过若无杂音,或许更妙。」侧躺在对面珠帘之后的身影笑道。
弹琴的女子还以为是自己的琴声有杂音,却听见了隔壁的喧闹声,顿时便明悟了。她略无奈地笑道:「那是宣侯世子,奴家等官户招惹不起。」
士农工商,她们这些籍没为奴的官户连末等的商户都比不上,又怎敢去招惹士层的宣侯世子?!同时也提醒了对面的人,她也是不能招惹宣侯世子的「商户」。
对面的人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这时,门外响起了一把低沉的男声:「庄主,时辰到了。」
女子坐了起来,又捋了一下头发,对弹琴的女子道:「多谢非烟姑娘的琴音款待,原某先告辞了。」
女子离开后,步非烟从琴桌后走出来,透过窗户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柔弱的神情顿时便冷冽了起来:「和干娘倒是有两分相似,但却也只能靠别人护着的软弱之辈罢了!」
突然,她的古琴的琴弦毫无征兆地断了,她猛地一声冷喝:「谁?!」
四下并无人回应,她回到琴桌前一看,却见琴上安静地躺着几片翠绿的竹叶。而原本还热闹的隔壁房间,此时也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你真当她是天真的人么?她所说的杂音并不是指隔壁的那些肮脏之辈,而是指你的心思。」窗外响起了一把清脆的声音。
步非烟还待说什么,只听那声音渐渐变轻变远:「还有,下回别再把她娘赠送的玉佩戴在身上了,不然谁都知道你是谁了。」
步非烟低头看见别在腰间的玉佩,顿时便明白了,在她和原竟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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