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珂浑不在意:“管那么多作甚,人生数十年,眨眼就过了,想见谁就要多见见。”
“整个江梁城,只静王爷一个明白人呐!”期思大笑,举杯与他对饮。
酒至微醺,虞珂酒量浅,凤眸已经染上淡淡红晕,一直瞧着期思:“我一直等你回来……你……”
话未毕,人却摇摇晃晃,期思虽也有些醉意,但仍旧眼疾手快接住他,将他扶去客房。
虞珂醉得有些倦怠,期思便吩咐管家:“静王爷今天就歇这里吧,跟静王府打声招呼。”
期思着管家安排了离自己院子最近的客房,又特意命陆应秋留给他的人值守着,确保虞珂的安全。
将虞珂放在榻上,亲眼看着侍从给他简单更衣收拾一下,盖好被子,期思这才放心出门。
“王爷真是仔细。”管家笑道。
期思笑笑:“静王爷身份尊贵,特殊时期,自当好生照顾才是。”
管家和其余侍从退下,期思坐在虞珂房门口廊凳上,月色如水,映得他沉静眉目如画。
江梁城正直盛春,满城的桃花杜鹃,芳菲云霞,花香隐隐。
这是他曾经的江南,他又有些想念元酀了。
虞珂却没睡着,只是有些晕乎乎地躺了一会儿,便又起身出门,想在外面坐一会。
恰看见期思安静挺拔的背影,虞珂笑道:“打算给我守夜?”
期思起身回头:“睡不着?”
虞珂无奈摇摇头:“有点晕,缓一缓罢。”
两人便如儿时,坐在廊下,你一言我一语。
静谧却很快被打断,数道黑影从不同方向袭入院中,月下剪影分明,带着杀戮的狠意。
期思醉意刹那散去,一跃而起将虞珂护在身后,他并未佩剑,二人身处府中花园,手边也没有什么兵器,酒杯拈在指间,内力运至,飞出去连击四五人,但也只能抵挡一时。
酒杯酒盏都被期思当作暗器使尽了,只得赤手空拳去打。
刺客人数竟然众多,不断涌过来,江梁城内当真卧虎藏龙,期思心中冷笑一声,大喝冲上去,飞身旋踢开欲砍向虞珂的刺客,又反手以掌运劲,内力如锋利刀刃直劈出去,将刺客逼得吐出一口血。
但人力有穷尽,这般打法,期思耗不过这么多人,他夺了刺客的刀,一边护着虞珂一边拼杀。
府里的人必然被提前困住了,几乎没人来护驾,只有陆应秋留给期思的人和烈山北宗的人迅速赶来冲入战阵。
敌我悬殊,虞珂配合着期思,尽量不让他为自己分神,期思衣袍染尽血液,手中的刀砍出了数道豁口。
随手夺来的刀哪里比得上他的佩剑,不多时便承受不住期思的内力和激烈交锋,嚓然断掉。
“殿下小心!”手下人冲上来隔开一枚暗器。
刺客人数众多,手腕阴阳狠辣捉摸不定,期思一边下了狠手厮杀,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带人脱身。
战阵外围却是一阵骚动,随后包围的圈子被杀开一道豁口。
一人提着寒冽如冰的长剑,一身黑衣,蒙着面,黑发束起,修眉深目,露出的一截鼻梁直挺,他身形修长高大,手中剑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萧执……”
那柄沉水剑,和那人的身形招式,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萧执身如猎鹰一般,抬剑贯穿了刺客身体,一跃踏上他肩头,旋身一挥,沉水剑剑光在月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度,细细血线扬起,便是数人毙命。
他朝期思这边看了一眼,锋利沉冷的眸子似乎掠过一丝柔和笑意。
期思几乎一愣,但来不及多想,继续集中精力厮杀。
多了萧执这样的高手,局势便明朗起来。
里外合围,数人以悬殊的阵势将刺客悉数击毙,萧执是神影卫的人,有他在,中途欲逃离的刺客皆未能踏出淮王府。
看着院内层层尸体和成片血迹,期思将手里临时夺过来用的第三把刀丢到地上,让人带虞珂去府里别处先休息,不让他再看着这些血腥的场面。
“你……”期思走过去,看着拿布子擦拭沉水剑的萧执,心中万千感慨。
萧执将剑收入鞘中,站在那里,细细打量了期思,眸子微弯:“你长大了。”
这句话,他对期思说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所言非虚,从前无比依赖他的小少年,渐渐长大,物是人非,时光荏苒。
期思笑笑,回头看了看正在清理场面的手下,对萧执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了。”
萧执点点头,将蒙巾摘下,依旧是未曾变过的俊美模样,他素来对人很冷,但在期思面前甚是温和。
期思带他去西院,找了干净衣袍,府里的下人几乎都被弄晕过去,手下人说是晚饭被做了手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虞珂没有受伤,期思着人将他护送回去,免得再有什么危险。先前自己让重逸来这里护着虞珂,看来考虑得并非多余,恐怕这回去北境,还得托重逸来陪着虞珂一阵子。
期思静静候在厅内,萧执收拾妥当,墨发微湿,进来坐在他对面。期思给他斟了杯热茶:“你今天来得及时,不然淮王府怕是遭殃了。”
萧执笑着摇摇头:“陛下不放心你,让我来走一趟,江丞相也挂念你。”
期思心头有些酸涩,又很温暖,肃帝和江荀衍待他是真的好。
“你来找我,陛下身边岂不是没人了?”期思有些担心。
萧执闻言微笑:“我不在,神影卫留在陛下身边的皆是最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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