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想象之中, 古代的牢狱阴森潮湿, 每间牢房都铺着杂草, 墙壁斑驳不堪, 脏乱无比,如果有人经过, 犯人们会抓牢房的木桩子大呼“冤枉啊大人!”“放我出去!”之类的话。
--毕竟之前的古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大理寺的天牢虽说比不上现代的看守所和监狱, 但却并不阴森恐怖,也不潮湿, 里头安安静静,每日有人打扫收拾,还算干净整洁。
监牢里的犯人一个个都很淡定,几乎都是默默坐着,就算有人经过也只是表情麻木地看几眼,并不会激动到上前喊冤。
柏辰转念一想, 关在大理寺的犯人是京城与地方上提审复核的重犯,大多数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其中甚至不乏见多识广有钱有势之人, 他们知道喊冤这种行为是毫无用处的, 倒不如省点力气。
柏辰跟在骆阑夜后头,来到了专为女子所设的特别监牢之中。
一进门就能看见凌霜与环儿的尸体躺在地上, 二人的尸体都呈仰卧状,心脏的部位插着匕首。
由于匕首没有抽出来,周围的血迹并不多。
“没人动过尸首吧?”骆阑夜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几个狱卒。
“回骆大人的话, 魏婆子上报犯人被杀之后,我立马就派人守住了这里,将两个婆子拿住,接着去向秦大人禀告。”狱卒头子看样子已经被秦狱丞狠狠骂过一顿,神情颇为畏惧,“尸首一直保持着原样,没敢挪动分毫。”
“有人昨晚听见响动么?”骆阑夜问,“狱卒就在三丈开外的门外,杀人这么大的动静没听见?”
“他们说只听见两个婆子喝酒骂人的声音。”狱卒道,“那两个婆子喝多了就吵架,骂犯人,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也就没有理会。”
骆阑夜皱眉,又问:“仵作呢?怎么我都到了,他还没到?”
狱卒头子躬身,弱弱道:“衙门里的三个仵作,有一个轮休,一个随着卢大人去了京郊,另一个今日告假了。”
大理寺有三个专职仵作,足以应付日常的案子,如果遇见之前军士被杀需要多个仵作的情况,大理寺会向刑部和地方衙门借调。
“告假?告什么假?我为何不知?”秦狱丞恼火道,“按规矩仵作告假要征得我同意,我为何没见到告假书?”
狱卒头子吓得缩了缩脖子:“秦大人息怒,牛仵作的媳妇卯时来衙门说他相公怕是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一早上去了十趟茅房,连站起来都费力,只能由她代为告假,我见她模样焦急,也就答应了。”
秦狱丞冷哼一声,“我还没走,你就把自己当狱丞了。”
“小人不敢!”狱卒头子吓得差点跪下,连声道歉。
骆阑夜冷道,“我看你的这一亩三分地问题不小啊,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调教下属换个时候。”
“是。”秦狱丞连忙答应。
“本来只想让柏录事过来大致看一看尸首,以防仵作勘验有遗漏。”骆阑夜看着柏辰,“但仵作告假,我需要了解初步情况,现在只能委屈柏录事先上手勘验一番了。”
“是,大人。”柏辰躬身,“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这种时刻,再推辞也是无用,倒不如大大方方地上。幸好特勤局什么都要学,入职培训的时候连解剖学这门科目都开了,这门课他学得也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专业法医,但粗略地检验问题还是不大的,不然还真是要抓瞎。
秦狱丞叫来牛仵作的徒弟给柏辰当助手,又安排了狱卒记录。
骆阑夜道:“开始吧。”
“是。”
柏辰换上袍子,洗过手,便开始查看尸体。
凌霜与环儿的死状并不狰狞,甚至她们都是闭着眼睛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在睡觉。
凑得近了,柏辰似乎闻到他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经过一番勘验,柏辰得出了初步的验尸结果。
二人死之前喝过酒,在昏睡的情况下,被锋利的匕首刺穿了心脏而死,因此没有挣扎的痕迹。由于匕首没有拔.出.来,一时间没有断气,是经过了漫长的夜晚,他们才慢慢死去的。
“这是为何?”狱卒头子不解,“为何不直接拔出匕首?放了血,人立即就死了。为何还要灌他们的酒,杀了人还不把匕首拔.出.来?”
他的脑子比较直,觉得这样的杀人方式实在太麻烦。
“蠢货。”秦狱丞骂道,“拔出匕首鲜血就会飞溅而出,凶手的身上也会被沾染上,很明显,他并不想自己身上染上血迹。”
“不想自己身上染上血迹……”狱卒头子恍然大悟,随即脸色大变,“您的意思是凶手是自己人?”
“不要插嘴,”秦狱丞瞪他,“听骆大人吩咐。”
狱卒头子不敢废话,赶紧闭嘴退后。
骆阑夜问:“柏录事,说说你的看法。”
柏辰脱下验尸的布袍子,递给仵作的徒弟,“回大人的话,凶手如果不是故弄玄虚的话,那么就应当只有一个人作案,倾向于是女子或者是不会武功的男子作的案,他在酒里下了药,迫使凌霜与环儿喝下,再杀了他们。”
“有道理。”骆阑夜沉吟,“不然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做这么多事情,秦狱丞,你心里有数了吧?”
“看管犯人的狱卒与送饭的杂役都是会拳脚功夫的……”秦狱丞道,“那就只能是两个婆子了,她们只是身体粗壮,却不会武功。”
“就算是她们其中一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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