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亦回了钟韶一个眼神:「若是没进展,阿娘躲什么,你娘又追什么?」
片刻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继续默默的待在一旁看戏,哪怕彼此都看出了永宁帝的窘迫和躲闪,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替她解围。
终于,永宁帝有些撑不住了,她掩唇轻咳了一声,说道:「阿悦怎的来了?这宣政殿乃议事之所,前殿还有一殿朝臣,若是让人无意间见了你,恐怕有些不好。」
贵太妃挥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宫女将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有内侍眼力不错,迅速的搬来了用膳的餐桌。贵太妃便上前将那食盒打开,然后任由宫女们将食盒内犹自温热的菜肴一道道端出,小心的摆放在了餐桌上,片刻间便布好了一桌饭菜。
亲自从食盒里端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盅,贵太妃说道:「我去宣室殿与你送汤,到了才知今日朝议事多,中午未散,于是便直接送了过来。后又想着反正汤也要送,中午休朝你们也得用膳,索性便将这午膳也一道送来了。」说着略一顿,又道:「我只在这后殿,又不去前殿,不会被朝臣们看见的。」
说话间贵太妃已经揭开了瓷盅的盖子,亲自拿着勺子盛了一碗汤出来,然后亲自送到了永宁帝面前。这姿态,这话语,妥妥的贤妻良母。
永宁帝看着送到面前的汤碗,却是半晌没有去接,神色间隐约有异——自那日过后,贵太妃依旧送汤,她也依旧会喝,只是每每喝着贵太妃送来的补汤,她的心情总有些复杂。
那晚她就是因为贵太妃死磨硬泡一碗汤,彻底陷在了临华殿里啊!
那回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总有一种稀里糊涂的感觉。永宁帝并不喜欢这种迷糊的状况,更不喜欢事情太过脱离掌控,所以近些日子便对贵太妃躲了厉害。只是她躲得厉害了,贵太妃便追得更厉害,妥协似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一瞬间,永宁帝的思绪飘得有些远,而对面举着汤碗的贵太妃见着她迟迟不接,却是眉梢一扬。她是个肆意的人,再加上心中明白这宣政殿内伺候的肯定都是永宁帝的心腹,于是也没说什么,干脆收回了汤碗,然后舀了一勺汤直接送到了永宁帝的唇边。
唇瓣触及到温热的汤水,永宁帝一惊回神,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开了。
反应过来后便是一阵窘迫,永宁帝左右四顾,便见着殿中的宫人们皆是低眉垂目的模样,也不知有没有看见之前那一幕,又有没有多想。倒是钟韶这时候已经扶着萧墨转身了,两人正往餐桌边去,可这举动却证明她们已经看见了什么,否则不会失礼到撇下长辈自行用膳。
钟韶和萧墨确实看见了,只是两人心中也有些不明白,怎么感觉两位阿娘间的气氛更怪异了?明明之前都「破釜沉舟」的跑来她们面前坦白了,那就是该在一起的节奏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问,只提醒了一句:「阿娘,中午休朝不过两刻钟,不好耽搁太久,还是先用膳吧。」
这一句提醒到底算是给永宁帝解围了,她舒出一口气,应当:「说得不错,先用膳吧。」
说完便欲往餐桌旁走,但脚都抬起来了,也不知怎的,突然又落了回去。她躲闪着没看贵太妃的脸,只瞥了她手中的汤碗一眼,踌躇了一瞬,还是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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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的时间实在不长,永宁帝和萧墨用过午膳后甚至都没来得及走两步或者站一站消消食,前面的朝会便又开始了。于是母女二人再次往前殿去了,留下了后殿中的另一对母女。
人刚走,钟韶自然也不会立刻就又去殿门口等着,她想起之前用膳时永宁帝那古怪的反应,心里也是难得升起了些好奇心,再加上之前事情已经说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避讳的了。于是等到永宁帝和萧墨一走,她便凑到了亲娘身边,低声问道:「阿娘,你与陛下这是……」
贵太妃神色平淡,闻言扬了扬眉,也没具体说什么,只道了句:「她别扭着呢。」
说完这话,也不在宣政殿就待了,虽然朝臣不得皇帝宣召是不会来后殿的,但永宁帝这会儿都走了,她在这儿干等也没什么意思。要是回头前面朝会散了,永宁帝再领几个大臣来后殿议事,撞见了可就不好解释了。她虽肆意,却也不想平白给永宁帝添麻烦。
贵太妃走了,钟韶站在原地想了想,确是觉得永宁帝之前那模样别扭得紧,比当初瞒着她和阿墨时看上去更别扭!不过这别扭究竟为何,贵太妃没说,她也懒得猜了,反正看她亲娘那意思,丈母娘总是跑不掉的……说不得,丈母娘其实也没想跑?
带着满肚子八卦,钟韶也从宣政殿的后殿里出来了,想了想还是没去衙署,仍旧在宣政殿外晃悠。
今日这场朝会实在是持续得太久了,萧墨有孕在身,哪怕有了永宁帝的恩典一直是坐着听政的,但孕妇久坐也不好,尤其还是在朝会上,全程正襟危坐!
钟韶有些担忧媳妇的身体受不住,在宣政殿外晃悠了整日,偶尔也去殿门处看一眼。宣政殿很大,高坐龙椅的永宁帝离得很远,根本看不清模样,坐在她的下首的萧墨显然也近不到那里去,钟韶站在殿门外根本看不清她情况如何,不过她却是看见距离殿门颇近的几个老臣腿肚子都在打颤。
倒不是害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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