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枕……”甘林卡住,没找到合适的用词,他一着急,说:“我的抱枕成精了!”
“哈?”方舟一头雾水,甘林已经强行把他拽向卧室。等他见到乔楚歌,那萦绕的困意也瞬间消散了。
“你是谁!”方舟大喝一声,出租屋里惊现陌生男子,他立马严阵以待。
呵?是个小妖怪?
乔楚歌眼一眯,还没有小妖怪敢跟他放肆。大佬沉默地刚要发威,倏地心口一痛头一晕——他又不能动了。
“啊!”甘林惊道:“又变回去啦!”
眼睁睁目睹了一幕大活人变抱枕,甘林本就不太完整的世界观瞬间重塑,他看向方舟:“你……看见了吧?”
以方舟两百年的道行,既看不透乔楚歌的段位,也认不出抱枕上的封印。但是他知道建国后不许成精,这抱枕精,怕是个黑户。
而且连化形都保持不住,法力不行啊大兄弟。
“看见了。”方舟没告诉过甘林自己是妖,怕吓着甘林。谁知天上掉馅饼,给了他一个试探的机会。
“你不害怕?”方舟问甘林。
甘林本就见识少,吸收新鲜事物的能力强,要说怕,是有点怕的。但是更多的则是好奇。
“还好……”甘林迟疑着不敢靠近抱枕:“嗯,要不要问问卖家?”莫非他遇到了灵异事件?
“别。没人会相信的。”方舟心想,黑户是很危险的,被发现会被处理掉。同是妖,还是给对方留条活路。连化形都维持不住的小妖,也是怪可怜的:“你不用怕,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再观察观察吧。”
“哦。”想到抱枕会变成乔楚歌的样子开口说话,甘林的害怕又少了一分,甚至还有点捡到宝的窃喜:“那,我能留着它吗?”
“嗯。”方舟拍了两下抱枕,抱枕一动不动,看上去是法力太低。“你老实一点,否则对你不客气。”他知道抱枕精能听见,对付这种低等妖怪他还是有把握的,所以并不担心它,回头他再想办法妥善安排它。
说完,方舟抻了个懒腰:“我回去补觉了,你有事叫我。”
乔楚歌心好累,不想说话。大佬的脸都丢尽了,他不仅被困在封印里,还被小妖怪威胁!就让他永远囚在封印里,熬死这两个目击者吧!
唯一的朋友表现出没事,那就是没事。甘林喜不自禁,蹲在床边戳抱枕,边戳边开心地小声说:“抱枕精,我是甘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乔楚歌不出声。
可能抱枕精只有变成人的时候是活的吧?甘林这么想着,起身去开电脑。他想上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别人遇到相似情况。
然而,并没有。
甘林浇了花,洗了把脸,瞟向抱枕。
他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不是做梦。他真的有了一只抱枕精。
甘林彻底安下心,怕抱枕精变人时他看不见,还特意把抱枕摆在电脑桌旁边。之后,他开始工作,不清楚抱枕精要不要吃饭,他得抓紧时间赚钱才行,以后还得养抱枕呢。
按网上的说法,甘林怀疑自己有社交恐惧症。他不敢与人交际,更别提出门工作。所以他现在靠网络谋生,给大触画手做勾线助理。工作枯燥,收入也不多。但已经是他能找到,最能养活自己的事情了。
但实际上,甘林只是被环境造就了这种性格。他出生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中,他的父亲是个虐待狂,常年虐待着他母亲和他,一言不合就打他们。他在暴力的环境中长大,如履薄冰地度过每一天,甚至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久而久之,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内向胆小。从那个家里逃出来以后,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人有这么多。
而他一无所有,连与人对话都害怕。家庭对个人的影响太重要了,没人教过他处世之道,他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来处,不知所措。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他已经渐渐融入了现代生活,也仍然抹不掉骨子里对人际交往的恐惧。
比如,他很怕与人发生冲突。
有一个画手,收了他的稿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还是不给他稿费。甘林尝试着要过两次,都被敷衍了回来。
对付甘林太容易,只要随便扯个借口,跟甘林说一句下个月给,甘林就只会说好的。
这次也是。
甘林:“太太,请问一下,稿费什么时候给我呀?”
甘林战战兢兢地打出一句话。他穷,得靠劳动讨生活,任何一分钱他都得珍惜。可他又实在不擅长讨债,明明理直气壮的话,偏偏说得毫无底气,倒向是他欠了对方。
对方慢吞吞地回:“还在审核,你别催啊,批下来马上给你。”
每次都是在审核,甘林尽管紧张,还是小心翼翼地回复:“可是,已经五个月了……”
其他画手那边,都是交了稿子就给钱的。
对方却怒了:“难道我会故意拖你那点钱啊?都说了还在审核,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合作?下个月吧,下个月肯定审核完。”
隔着屏幕甘林都被吓到,他几乎是无意识地逃避冲突,马上回复:“好的,我再等等。”
发送完,甘林苦恼地低头捂住脸,他怎么这么怂!这一刻,他无比嫌弃自己!
这时,一只五指纤长,洁白如玉的手握住他的鼠标。
“他的手机号码。”乔楚歌滑动鼠标,扫了一遍甘林和画手的聊天记录。他在抱枕里已经观察甘林大半天了。这个小东西生产力低下,吭哧吭哧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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