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早上吃饭时柳魁突然发现,曾广同挂在堂屋西墙上那副他最喜欢的《日暮荷花图》不见了。
柳海和曾怀琛都跟柳魁说过,那是曾广同最满意的作品之一,那副画他画好后一直没有落款,柳长青给他刻了那枚手型小印章后,他才给画落了款,他说那副他自述心境的画,和柳长青给他刻的那枚小印章特别合适,相得益彰,到过曾广同家的朋友不止一个人想收藏他那副画,都被他拒绝了,现在,曾经挂那幅画的地方空了。
柳魁看着曾广同的背影,默默地想,曾大伯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以后该怎么报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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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侠和柳凌刚到病房门口,猫儿就看到了他们,他跳下床就跑过来拉住了柳侠的胳膊:“五叔,小叔,你们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小叔,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喜欢吃医院的饭嘛,这么冷你还出去看什么?你看你冻成什么样了!”
柳凌笑着揉了揉猫儿的头:“你小叔说医院的饭不好吃,非要让我带他去认认附近有点名气的饭店,说以后天天出去给你买好吃的。”
柳侠揽着猫儿往床边走:“医院的饭屁味都没有,我坚决拒绝天天吃那个。”
猫儿垂下眼帘,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盘腿坐在床上:“五叔,我其实什么事都没有,是小叔爱瞎操心,非要来京都给我看,现在把你和大伯也给搅和得不安生。”
柳凌说:“什么不安生?这不正好嘛,五叔正想你们想的不行呢,你们就来了,简直就是及时雨嘛。”
柳魁也跟着附和:“就是,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猫儿,如果你现在在家,没准儿你小叔还得再出去干活呢!”
猫儿靠在柳侠身上:“小叔,咱的钱够不够?如果够,我就多住些天,现在这么冷,我不想让你再出外业。”
柳侠拉着猫儿的手,让他摸自己的羽绒服口袋:“看到没有?钞票大大的,以后你每天输完液咱就去逛街,咱把医院当旅社,想住多久住多久,这简直太划算了。”
上周五,在中原医学院,柳侠听到猫儿可能是白血病后,人几近崩溃,但他只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给王君禹打了个电话后,他当即带着猫儿去火车站,从以前他非常不齿的票贩子手里买了两张当天晚上的硬卧下铺,直奔京都。
柳魁则回了荣泽,他先和柳川一起去见了张发成和胡永顺,然后回家向几位长辈和除柳茂以外的几个平辈说了猫儿的病情,收集了家里和柳长春、柳钰手里所有的钱后,随即就又返回了荣泽。
张发成把剩余的工程款全部以现金形式交给了柳川,胡永顺那里的房子却卖不了。
胡永顺开发的那个地方到现在都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东面是大片的农田,几里地之外才有一所荣泽高中,荣泽人都觉得那里其实还跟农村差不多,而一楼在一般人眼里又是最差的楼层,所以,虽然荣泽的家属楼很紧俏,柳侠的那套一楼却一时找不到买家;门市房则是刚刚起了半层,转卖根本无从谈起。
并且胡永顺又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了一块地皮准备盖家属楼,手里的钱全部都投了进去,还在银行贷了款,他手头一点现金都没有,也不可能重新把房子换成工程款给柳侠。
柳魁拿了柳侠家里所有的现金,又取出了他全部的银行存款,楚凤河把自己全部的家底一万两千块钱也硬塞给了他,就这样,柳魁带着三十多万元现金紧随柳侠和猫儿来到了京都。
柳侠听说,现在在大医院住院都得给医生塞红包,否则他们就不会给你用最好的药。
昨晚上曾怀琛从柳魁那里给柳侠带过来了两万块,一万交了住院押金,另外一万柳侠交给了曾广同,请他送给林培之本人,柳侠到现在还没机会问曾广同,不知道他把那一万块给了林培之没有。
柳侠还听说,做手术需要单独送红包,否则好大夫不会亲自上台,而会让实习生拿你试手。
柳侠原来不知道大夫说猫儿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是继续抽血做更细致的化验,今天去问化验单结果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要做骨穿手术抽取骨髓。
柳侠从杨冬燕那里听说过,曾怀珏做手术的时候,他们给主刀的大夫送了五千,那个大夫在他们的专业领域也是个比较有名的专家,但远没有林培之在血液病方面的名气大,柳侠想,林培之这样的至少也得加一倍吧?
所以今天柳魁和柳凌来的时候,又给柳侠带了两万过来,猫儿明天要做骨穿,柳侠打算今天晚上想办法自己去见见林培之,给他送一万块钱的红包,请他亲自给猫儿做这个手术。
猫儿摸到了厚厚的一摞钱,笑嘻嘻地说:“真的哦,那我就放心大胆使劲住了。小叔,不是说下午化验结果出来吗,你刚才去问我的结果了没有?”
柳侠说:“问了,还是严重贫血,林大夫下班了,值班的医生说的和咱们医学院的医生一样,你还得再化验一次,弄清楚属于哪一种贫血,然后对症治疗才能比较快地把血补回来。”
医生说,猫儿的化验数据支持白血病的诊断,虽然柳侠觉得猫儿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病情,但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只是自己杯弓蛇影想太多了,所以他不会把医生的诊断结果告诉猫儿。
做骨穿的事,柳侠则打算明天早上再给猫儿说,虽然医生说骨穿是个小手术,可柳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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