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意思是?”喽啰不解。
“没什么。切记,此事不可与外人道。”许三碗嘱咐。
许三碗静静的等着李秀兰平复下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方布。那方布上画着一朵墨兰,绘法稍显稚嫩,一看便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李兰目光落在方布上的墨兰上,久久不能言语。
☆、第九章
“夫子,夫子!”约莫十岁的小童围着一位老翁转悠“我今日读到一首好诗!”
小童将勾画过的地方指给老翁看。老翁笑笑,连声称好,慈爱的摸着小童的头,让他一并坐下。
“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老翁满是皱纹的手颤悠悠的举起诗书,凑近细看几遍,苍老的声音品读全诗两遍,手指移到最后两句,笑着问“可是喜爱这两句?”
“正是!”小童眼笑得弯成月牙,小脸红扑扑的,估摸着是刚才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老翁对小童甚是喜欢,去屋里取出泛黄,甚至边角有些残破的宣纸,研好墨,在纸上提上这句诗,一字一句的给小童讲解。
小童听得入神,直到天际弥漫开夕阳的昏黄,才依依不舍的收起诗书,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和老翁道别。
回了家,挨了父亲一顿训斥,小童低垂着头,没了精气神。肚子咕咕叫响,到底还是不忍,李盛也只好作罢,还是让小童上桌吃饭。
吃饭时,和小童同般年纪的女童不停的看向小童,小童会意的眨眨眼,贴着女童的耳边,悄悄道“一会儿回屋,我再教你。”
李氏捂嘴笑笑,将鹅掌夹到小童碗里,复又夹给女童:“你们两个古灵精怪的,还不好好吃饭。”
“是,娘亲。”两小孩低下头去。
李盛直叹息慈母败儿,李氏搁下筷子,不满道:“兰儿、梅儿多学些东西,总有益处。”
李盛哼一声,没再说教。
待两小孩吃饱,结伴回屋里,李盛才担忧道:“不是我不想让他们学东西,正经学堂不去,非去找个船夫,能学些什么?以后还要兰儿、梅儿以渡船为生不是?”
李氏也有些担忧,但究竟是心疼孩子:“兰儿、梅儿如今还小,便多让他们玩些时日。待再过一两年去学堂也可。”
“大哥,今日夫子教了什么?”李秀梅跪趴在凳上,手捧着圆润的脸蛋,眼睛炯炯有神。
李秀兰从布包里取出满是墨迹的纸张,铺陈开来,指着上面的勾勒,稚嫩的声音细细为妹妹讲解。李秀梅听得痴了,呆呆的望着哥哥。
“夫子还赠予我一副画。”李秀兰小心翼翼的从书的夹页里取出那副几笔勾勒的兰花图。摇曳生姿,如三月春风拂面,灵越动人,好似就着画便能闻着淡雅的芬芳。
“真好看!”李秀梅痴痴道。
“我们也来画吧!如何?”李秀兰趁着妹妹出神,取来纸笔道。
“好!”李秀梅点点头。两小孩摩拳擦掌,在书房呆着直到李氏来寻。
转眼数年,终究还是回不到当时年少无忧时。
“你从何处得到的?”李秀兰声音有些哽咽,眼圈红了一片。
许三碗收回方布,叹息道:“我以为你还记得,看如今,是真忘了。”
李秀兰疑惑的皱眉,那布上的画分明是出自自己之手,画中兰花虽形态完全,却韵味不足,线条虚浮,画者手腕力道不足。大约是他十一二岁时,临摹夫子画作之作。十一二岁?那时他遇见过什么人?
李秀兰记不得了。大约是那段时光实在美好,记忆反倒模糊起来。
“秀兰可知我姓名?”许三碗询问,李秀兰微摇头。相处这些时日,他没唤过这人姓名,只有气极时,随口挑些难听的称呼骂几句。
许三碗拉起李秀兰的手,捏住他手指的一截,摊开手,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着“许三碗,言午许,三碗清茶的三碗。”
“许三碗……”李秀兰呢喃,尘封的记忆如翻涌的江水滚滚而来。许三碗……
“呀!这里怎有个人?”李秀兰如往日般往夫子家去,半路上,踢到草丛里什么硬物,差点绊倒,稳住身形一看,竟在茂密的草丛中瞧见一人。
“水、水……”那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嘟嘟囔囔的喊着什么。身上衣裳左一处破损,右一处破损,膝盖许是因长途奔波而泛着红色,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相貌如何。身材也消瘦,竹竿似的皮包骨,不像人样。
李秀兰吓得呆愣住,许久才回过神,急匆匆往夫子家跑。
“夫子!夫子!”李秀兰跑急了,气岔进肺里,咳得小脸通红。老翁见了心疼,忙问“怎么跑这般急?”
李秀兰急得说不清,拖着夫子的手往来的路上赶。
“夫子,快些!”
老翁被李秀兰小胖手捏着,笑呵呵的看着李秀兰着急,也不知这娃娃见了什么稀罕物件,拉着自己去鉴赏。
待到了地方,老翁僵住脸,吓出一身虚汗。
“夫子,你快救救他吧!”李秀兰看着老翁,央求道。
这……老翁有些犹豫。
“夫子,我去找父亲要银两,请大夫。”李秀兰迈开短腿要跑,老翁拦住他“站住!”
“哎,和你这小娃娃讲不明白。”老翁连连摇头“行,今日就当我结善缘吧。”
☆、第十章
“阿竿哥哥,近日`你好些了吗?”李秀兰扒在床边,软乎乎的小手摸摸少年的额头。少年脸色比前些日子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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