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涸眼睛微微一眯,松开手,让雪狸兽跳下去。
“他的确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穆涸缓缓道,还不待澹台梦眼中燃起希望,他就往下道,“但抓到他,是我此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澹台梦看见他忽然勾起的嘴角,吃了一惊:“所以你……”
“所以,我怎么可能再放开他。”
穆涸翩然落地,四下里有清爽的风将尘土连同落下的竹叶一并吹起,而他衣袍却干净到一尘不染。他垂着眼,似乎再也不屑去看澹台梦,“非但如此,我还要将碍眼的人一并抹杀,比如,你。”
澹台梦从他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可他周圌身的杀气却瞬间迸发出来。
同一时间,黑莲和白莲的光华化作数十条,好似蛇一般向她袭去。澹台梦眉心一皱,便咬唇往后闪避,她有些不悦了:“你明知道恩公并不是赤炎,却还要一意孤行,未免太有失身份!”
“身份?”穆涸若有所思,攻势却丝毫不变,“不得不说,这身份真是好用。可若从一开始便处在这个位置上,又怎会遇见他?或许……我遭受了一世的苦难,便是为了见到他。”
澹台梦正祭起金莲,费力的和黑白双莲抵抗,闻言有些茫然:“什……什么苦难?”
白莲的屏障一层层包围上来,使澹台梦的动作越发施展不开,而黑莲又不停瓦解金莲的防御,一时间巨大的气浪在竹林中掀起来。
不过瞬息之间,穆涸面色冰冷的移至她面前,自顾自的说:“我为此付出的代价千千万万,你说,还怎么可能再让他离开?”
语落,白莲光华终于破开金光,狠狠的缠上澹台梦的脖子。
澹台梦的脖子几乎要被勒断了,她的脸憋得通红,眼前冒出金星。可生死一线之际,她还不忘试图提醒这个看似尊贵出尘,却疑似失心疯的世子:“我死不足惜……但求……求你,恩公……还……没有见到……那个人……”
穆涸脸色一沉,语气冷到了极点:“什么人?”
师尊居然还有别人要见?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宁愿说给这个女人,都不愿对他吐露么?
然而澹台梦已经奄奄一息,拼尽全力张了张嘴,哪里还能再发出声。
穆涸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来。而后将手一挥,黑莲白莲的光华散去,澹台梦重重的摔在地上。
“说。”
“这是恩公的私事,我原不该张扬……”澹台梦大口喘了半天,忍痛抬起头,看见此时穆涸双眼通红,如同修罗一般,再联想他可能也会这般对待谢知微。于是顾不上什么私事不私事了,直视着他道:“好,我说,但你先答应我,不要伤害恩公,更不能杀他。”
穆涸面露讥讽,却还是点头:“嗯。”
澹台梦闭起眼,小声念叨一句:“恩公不要怪我,我全是为了救你。”然后睁开眼道,“恩公说,那算是他的亲人,他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总会让他想起那个人。”
穆涸脸色越发难看,手上关节被他攥得咯咯作响:“那个人……到底是谁?”
澹台梦见他这样,心里有些不屑。她轻易不会对一个人产生偏见,但无奈这位世子平日里完美的几乎接近仙人,落差如此之大,她鬼使神差的想:还是恩公表里如一,不装不做作。
澹台梦很快从穆涸身上挪开目光,道:“恩公不肯说,不过看他特别惆怅的样子,想来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可是恩公却说,那个人如果见了他,大概不会开心的。”
穆涸几乎是咬牙切齿:“什么人,竟如此不知好歹。”
看他这样,澹台梦忽然想起往日点滴,不由替谢知微感到不平,“不知道呢,不过,你别怪我说话耿直,其实我觉得世子你也非常不知好歹。”
穆涸目光一凛,猛地一挥袖:“放肆!”
澹台梦被雄劲的灵力剧烈冲撞,顿时往后飞去,好在身后是一排细长的竹子,堪堪接住她,没有磕到碰到。
但这么一来,把澹台梦的倔强也给激出来了,她扶着竹子站起来,傲然道:“你可知恩公背后提到你时,又是怎样的态度?”
穆涸被谢知微冷了半晌,又胡思乱想了半晌,此时居然有些受宠若惊:“他……他提过我?”
“不错。”
穆涸向前一步,紧盯着澹台梦:“他说什么了?”
这位世子好像挺……紧张的?
澹台梦感到莫名其妙,却还是一五一十道:“他夸你深得谢真人的真传,前途不可估量。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恩公说你一表人才……还要我放下对你的偏见,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我已经听他的放下了,你千万别介意。”
穆涸道:“别废话,说下去。”
“世人都以为你四年不回造极城,是你忘恩负义。但恩公却说不是这样的,还记得之前尹郡主抢他的龙虾糖人么,他说因为你母亲和谢真人都给你买过,所以你会一直记着。他说你一直穿白衣,是因为谢真人驾鹤西去之时,你也恰好穿了白衣。”
澹台梦说了一大堆,缓了口气,低声咕哝道:“难不成,他觉得你穿白衣好看,所以也给我买了白色的?”
“龙虾糖人……白衣……”穆涸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般。
澹台梦道:“不过你也别多想,恩公大概对你只是客套。他似乎不太想见你,否则,他也不会宁肯跳进泥潭,也避免与你打照面。你还记得那天他爆了粗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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