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理了理思路,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先皇驾崩,当今圣人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子,加之外有北戎之危,不暂时借靠苏家——其实主要是英王的势力——怕是皇位更不容易坐稳了。
官家只能隐忍不发,待亲政揽权,驱逐外患,再慢慢布局,一点点斩去苏家盘根错节的势力。
若不是英王倒了,苏家的好日子怕也不会就此到头。
想通了,郁容不由轻叹了声:“官家也是难做。”遂是疑问,“英王殿下为何对苏家这般的另眼相待?”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愧疚罢。”
有八卦!
郁容一时抛开复杂绕脑的朝堂纷争,好奇得心里痒痒,便心虚地压低嗓门,忍不住问:“为甚愧疚?”
聂昕之但有所知的,绝不对他家容儿隐瞒。
轻描淡写地说了陈年往事。
缘于一场风花雪月。
没老成疯子的英王殿下当年也是风姿潇洒、一表人才,跟彼时苏家的嫡子好上了,之后因着联姻,果断抛弃了对方。
那嫡子也没怪他,不仅不怨不恨,还在一次刺杀事件里,替英王了挡刀。
英王活下了,苏家嫡子却死了。
为此权势滔天的英王,便与太皇太后一起,成为苏家背后的两大靠山。
郁容听罢,囧囧有神,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所谓“槽多无口”的感觉?
暗自摇摇头,槽多无口便也就不吐槽了。
英王再怎么有毛病,到底不是他该说嘴的。
郁容满足了好奇心,便不再去纠结什么苏家了。
里头的道道太多,想多了脑壳疼。
苏家是好是坏,哪天抄家,他都不关心,只要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别再惺惺作态,给兄长惹事、添堵就好。
郁容叹声道:“兄长可真是劳碌命,说好了养伤,官家也让你休息个个把月的,这才几天就待不住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着,遂回:“容儿安心,背后之伤无伤大雅。”
不知是不是自个儿思想太污,郁容总觉着这男人说的话有另一层意思:伤势无关紧要,自然不需要禁房中某事的。
干咳了声,郁容故作厉色,道:“我是大夫,兄长的伤势如何由我说了算。”
聂昕之沉默,少刻,还是颔首以赞同。
郁容见他这样“乖巧”,满意地微笑了,想了想,到底松了松口:“若真的要出门办事,兄长就别穿之前的那些衣物了,换些轻薄透气的。”
没办法,逆鸧卫指挥使职责所在。
处理苏家的事,聂昕之不可能真的缺席。
好在这男人的伤势,确如其所言,无伤大雅。
聂昕之“听话”地点了头。
郁容勾嘴,张嘴正要再说什么,忽是想起一件事,便是迟疑:“苏家一旦被抄了,保安郎大人该何去何从?”
聂昕之淡声道:“一富贵闲人也能当得。”
被贬成庶民吗?
郁容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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