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宿醉的一夜匆匆过去,被海风冻醒的岚嫌弃的推开,武藏搭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腿。起身穿上被压在石头底下的干衣服,岚走到已经坐在石头上等待日出的小次郎身边。
感觉到好友的动静,小次郎用手拍拍自己的身边,对着岚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又看日出啊,看了这么多年,你都不会腻。”打着哈气的岚,从腰际拔出秋刀放在手中把玩着。被主人重新握在手中的凶器,似有所感的发出清脆的轻吟。
无声的点着头,小次郎用手搭着眼睛上望着大海的尽头。在水天连接的地平线处,一点淡淡的红意正在淡青色的海水间酝酿着。
潮涨潮汐间,那点淡红逐渐往深红、金红过渡。最先开始出现变化的是翻涌的云层,以及永不停歇的海面,极具渲染力的霞光不仅仅将它们纳为一个颜色,连湛蓝的天空也逃不开它高明的画笔。
然后,像枪锋一样第一缕光线,从海的那头出现了。等到它穿过广阔的海面,来到岚的面前,已经像奔流一样扩大起来。
火红色的旭日,像接过王权的新王,踩在水波涟涟、亮光熠熠海面向上升起,迈向了蔚蓝的、广阔的无垠苍穹。
无数道火一样的红光像是奔走的臣民,将王的威严倾斜在光灿灿的海面上、沙滩上和整个大地上。沐浴在红光中的岚,感觉到身体开始传来一股淡淡的暖意。不知何时醒来的武藏,无声的走到两人身后。
“是个好日子呢。”
“恩。”岚将秋刀收回鞘内,身旁的小次郎却起了玩心,正用着长长的备前长光,在沙滩上写着字。
岚看了一眼,认出了对方写的字,随后便是一阵轻笑。
“去爬山吧。”
“好。”
并肩行走在无人的村庄中,四周寂静的好像他们三人再造访的是一间墓地,而不是曾经生活着人的故土。
记忆中的建筑大多都保留着原本的模样,漫步其中的岚或多或少的浮现着与它们之间相关的情景。这件屋子的主人是个有趣的欧巴桑,她做的柿饼很好吃。她的邻居是个独居的老头,关于他们两人的流言蜚语一直是这个村子为数不多的笑料。
可惜那个种庄稼很厉害的老头,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在往前的房子里,住着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四个孩子。他们的大女儿长得很漂亮,在小次郎离开之前,她一直喜欢着小次郎。可惜最后她嫁给了村上的另一户人家。
“这里就是你们生活的地方吗?”武藏好奇的打量着破败的村庄,“跟宫本村也没什么两样嘛。”
“不,我们的家还在前面。”用手指向道路的前方,岚和小次郎相视一笑。
踩着向深山延伸的小道,三人的足迹来到一座木屋前。有趣的是,在门口摆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钟卷道场的字样。
发现了它的小次郎,最先笑出了声。对于它的出现,同样始料未及的岚不得不停下脚步。那块木牌是师傅自己亲手自作出来,为了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养活两个能吃的孩子。那个失意的剑客,再次握起了剑。
不过也不知道师傅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亲手养育的两个孩子,会展开相互厮杀。设想着师傅有可能会做出的反应,岚笑着摇摇头。
还是死了好啊。心中这样感叹着的岚,指着木屋对武藏说道:“这就是我和小次郎的家。”
“哈哈,看样子可不像是能养出两个怪物的地方。”
“谁会知道呢。”耸耸肩的岚,继续朝前走去。没有必要进到屋里一探究竟,过往的一切都深藏在心中,记忆从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只是人们不愿意想起罢了。
等到两人前进一段路,与家做完告别的小次郎追上了他们的脚步。继续朝着深山里走去的步伐,最终停在某做陡峭的山峰前。
“饶了我吧。”武藏搭目看起成九十度直立的山体,“一睡醒,就让我爬这样的山?”
没有作答的岚和小次郎,却用已经伸开的手脚为武藏的话作答,他们已经开始朝着山峰攀爬。
“别想丢下我,自己上去。”紧了紧腰带,武藏吐掉嘴角的狗尾巴草,布满老茧的手开始抓住山体上凸起的部位,朝着岚和小次郎的身影追去。
这座山并没有名字,但岚却记得它。因为过分陡峭的山体,村上总会有些调皮的孩子,将攀登它当成自己勇气的证明。除了少数成功的外,大多数的挑战者都葬身在了山脚。
对于这样不祥的存在,人们是不愿意给它取名字的,也不愿提起。所以它原本可能有名字,不过时间久了,再无人提起的漫长时间里,也逐渐被人所遗忘。
“这山高吗?”爬了一半的武藏差点跟着抓空的右手一起掉落,几颗坠落的石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的消失在他们爬过的山路下。
“不知道。”哈着气的岚感受着血液在体内充分流动的热感,“师傅可不允许我们接近这座山,会教训我们的。”
“所以,我是来陪你们弥补童年的遗憾吗?”皱起眉毛的武藏昂首朝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停顿下来的岚,看向自己身下的武藏,笑道:“我的屁股好看吗?”
“他妈的,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哈,快点吧,我已经看不到小次郎的身影了。”岚转过头,继续朝上伸出自己的双手。
他的上面,小次郎的身影确实是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从小到大,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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