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的师父。
十一望着远处的尘土飞扬,还有那一抹白影,心跳得越来越慢。她知道三日后就要随父亲前去拜师,而他,就是她日后要对着的人……
如此意外的初见,在她心中一埋就是七年。
七年前的她,要借助三哥的手臂,才能趴在城墙上看到周生辰,而七年后的她,已经能站在任何一地方,看到想要看的他。
只是他来去匆匆,在这七年间,哪怕是逢年过节也大多在边疆度过。
即便是归来,也多有师兄姐陪伴左右,似乎除了藏书楼,她便只得远望着他。
除夕前几日,崔府遣人来接,她却说自己染了风寒,不宜远行,擅自做主留在了王府。三哥听了信儿,倒是真慌了,从宫中带了御医来诊脉,老御医蹙眉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把三哥急得团团转。
“十一,你何处难过,写给三哥看?”三哥猜想或许是她不愿说给外人听,将御医遣到门外,俯身在床边,轻声问她。
她眼睛亮晶晶的,扑哧就笑了。
“怎么笑了?”三哥摸不着头脑,伸手摸她额头,“莫非真是病坏了?”
她摇头,伸出食指,想要在三哥手心写些什么,却迟迟未有动作。
三哥自幼宠她,为她甘愿放弃逍遥生活,在朝中谋一闲职,只为能在长安守着她。若这世上还有谁能说实话,怕也就只有三哥了。
她犹豫着,终于写了出来:我想等师父回来。
“等小南辰王?”
她轻颔首。算起来,这半年总有捷报传来,师父却从未回王府,她就如此从初夏盼到了深秋,再到今日……已是除夕夜了。
她想,他该回来了。
三哥莫名沉默半响,眼中深意满满:“他的徒弟都已早早回家过年。倘若他不回王府,你岂不是要独自守夜?”
她想了会儿,笑笑,默默地点了下头。
师父若不在,她就替师父在王府守夜,也算清净。
三哥终是成全了她,她满心欢喜,将三哥送出王府。昨日落了雪,此时王府中的红梅尽积了雪,红白一片,煞是好看。她送走了人,带着两个侍女,一路慢悠悠走过来,忽然就站在一枝红梅下,曲指,弹向枝头。
小树枝颤巍巍地抖动着,落了雪,露出s-hi漉漉的 。
去年今日,他就如此做过一次。
她笑,闭上眼睛,想着他站在红梅下的模样。心系江山百姓的小南辰王,站在梅树下做如此无聊事,当真率x_ing,也当真让人惊奇。去年的她跟在他身侧,看到了,就忍不住笑,而他似乎也察觉了,回头看她。
那双温润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她和红梅。
“小姐?是否要准备用晚膳了?”身侧侍女轻声打断她。
十一回过神,仿佛被看破心思,竟一瞬间红了耳根。摇头,再摇头。
侍女见她忽然如此玩闹,只觉得小姐的病似乎好了些,也算是略松口气。但一见小姐摇头拒绝用膳,又添了几分忧心,在十一回房看书时,仍旧去准备了极丰盛的晚膳。虽不是团圆饭,但除夕夜还是要讲究一些。
毕竟十一身份尊贵,委屈不得。
岂料饭是备好了,十一却捧着一卷书,从艳阳高照看到了灯火满堂。她只在饿到极点之时,起身去挑了一盘点心,便又回到书案旁,不紧不慢地摆起了棋局。
到夜极深了,也不见有何困顿。
面前的黑白子,早已模糊了时间,她撑着下巴看许久,才会落一子。
人影在床上,也始终静悄悄的,如同这影子的主人一般,耐心极了……
“热些酒来,”忽然又声音闯入,她猛地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那人的身影……他走近前,垂眸看棋盘。
一时身后尽是此起彼伏的问安声。
他却又像想起什么,随口道:“今日事除夕夜,再拿些花椒来。十一在和自己弈棋?”
她颔首,从榻上下来,亲自倒了热茶。
茶是热的,她早已叮嘱过,一但茶温了便要立刻换 的。因为她知道,他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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