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夫却没理会他,继续往前,叶恪气愤不已,却又怕大声叫唤招呼来官兵,还要说话的时候,马车却又渐渐停了下来,叶恪一愣,随即了然,车夫这是打算停下马车了。
这车夫实在是太过不听指挥,叶恪打算待去了八宝街外好好教训一下这人。恰好此时马车停住,只听得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马车夫走下马车来。
叶恪掀开帘子,从马车里往外看他,责骂道:“你下来做什么?还不赶快带我去八宝街?”
马车夫看了他一眼,叶恪这才看清楚,这马车夫生的要比寻常人更加壮硕一般,便是一般的车夫需要身体力行的,也没有此人这样高壮。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不由得便也不敢大吼大叫,他虽然也是个年轻男人,可是个头不及此人高,身体不及此人壮,只怕动起手来也会吃亏。
那车夫绕到马匹背后,从怀里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端详了许久,突然往马臀上一扎!
马匹猛地受惊,一下子扬高蹄子,蓦地往前奔去!
叶恪怎么也没想到这马车夫会突然做此动作,马匹突然往前跑,他在马车里被狠狠的摔倒后面,几乎七荤八素了。心中千万般惶恐,叶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掀开前面马车帘往前看去。
叶恪最后看到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和密密麻麻重叠的树枝。
万丈深渊似乎深不见底,便是马车零碎着冲撞下去,也隐隐约约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夜色掩盖了一下,唯有断崖边上马车的碎骸。
过了一会儿,有鞋子踏在枯叶上发出的窸窣碎响,片刻后,马车边上多了两件衣裳的残片。
无人听到叶恪最后那一声凄厉的“姐”。
……
沈妙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她密密麻麻写的很快,双手几乎都是在本能的下意识行动,在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的时候起,她的手腕就没有停过。
莫擎安静的站在她的背后,虽然不晓得她在做什么,却也一声不吭,看着她写的飞快。似乎并不只有字迹,还有一些地图,沈妙写完一张,就让莫擎用灯笼的余温将纸张快速烤干,字迹不必那样s-hi润。她时而皱眉,时而思索,倒似乎是十分凝重的模样。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莫擎将人放进来,却是气喘吁吁地从阳。
从阳道:“属下和铁衣一同跟着叶楣姐弟,在城中拐角处二人分道,铁衣跟着叶楣去了,属下跟着叶恪。叶恪的马车夫驾马车到了深山,将叶恪引去了断崖,并设计马惊,车摔下了断崖,叶恪断无活路。”
“断崖?”莫擎一愣,有些不解:“那车夫是什么人?和叶恪有何仇怨?”
从阳抹了抹鼻子:“属下急着回来报信,没管着那车夫后来如何。叶恪既然死了,属下就回来了。”
“不用查了,车夫是叶楣的人。”沈妙道。
“叶楣?”从阳怔住:“叶楣让车夫杀了叶恪?可是叶恪是她弟弟啊,况且既然要杀了他,为何逃跑的时候还要一路带着他?”
“逃跑的时候自然需要一个靶子,叶恪是叶楣的亲弟弟,做靶子才最适合不过。我想,那车夫应当不仅仅只是杀了叶恪,他还应该在那断崖处放了叶楣和叶恪的衣服之内,让人以为,他们姐弟二人都摔下断崖而死了。”
莫擎和从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
叶楣应当一开始就找好了退路,可是她又怕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追赶,总有一日会被追上。倒不如让世人以为她已经死了,试问官兵们再如何闲,也不会去追杀一个已死之人。叶恪是她的弟弟,按常人心里,定然会觉得她逃亡会和弟弟一处,在断崖处看到弟弟和叶楣的衣裳残片,那些官兵是亲自跟着她弟弟的,定然会以为叶楣也在那马车之上,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这姐弟两人都误入断崖而跌落身死了。
叶楣让叶恪成了她的替死鬼,也替她解了后面的麻烦。
“那可是她的亲弟弟。”从阳感叹:“如果是男人就罢了,她一个女人,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只怕在她心里早就将叶恪当成了弃子,”沈妙不甚在意道:“所以在叶恪活着的时候将叶恪利用到最后,也是她的本事。”这就是楣夫人的本事,在她的人生里,只有锦上添花。譬如前世,叶恪这个兄弟的存在能让她在后宫中有更多更广的权势,她就与叶恪姐弟情深。到了如今,叶恪不能带给她任何好处,甚至还会拖叶楣的后腿,所以叶楣也就毫不犹豫的将其抹杀了。
窗口处传来“扑凌凌”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飞了进来,落在从阳的肩上。从阳一把从鸽子腿部取出纸条,飞快展开,看完急道:“铁衣说叶楣和之前的金星明已经到了码头,似乎要走水路。”又看了一眼外头有狂风大作,似乎是要下雨的模样,就道:“今夜如果下雨,他们出海之后,再想追上就很难了。现在属下和从阳过去,将他们抓回来带给夫人吗?”
“不。”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妙刚好写完最后一张纸。她将那张纸在灯笼上烤了烤,收到一个信封里。然后对从阳和莫擎道:“从阳你是墨羽军的人,从墨羽军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将这封信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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