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婴暗暗打量他,心道,这还真是个不多见的心地纯善之人。当然了,年纪小估计也是一方面的原因。看他的年纪,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要前往京兆府学。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随口问道:“师哥,你和博士一个姓氏,你们难道是亲戚吗?”
不怪乎他会把这两个人扯到一处,只是这唐朝五大姓,总是给他碰到,况且在学馆里,最多便是那种门楣深重的大家族子弟,看那崔博士对崔文渊和颜悦色,实在不由他不多想。
崔文渊的脸色却突然有些白了,他收起笑容,蹙眉对黎婴说:“没错,博士乃文渊族叔,都出自清河崔家。师弟…为何如此问?”
黎婴却没有注意到他神色间的变化,他回头看见车夫大哥搬着东西走进园子,一边迎上去一边随口回道:“没什么呀,好奇而已。”
崔文渊眼神怪异的盯着黎婴小小的背影,看着他垫着小脚伸着r_ou_乎乎的爪子想要接过那仆佣手里的东西,却被对方劝说着让过。好奇?不过四岁,为何一来便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
黎婴不好意思的看着车夫满头汗水。虽说他的行李只有一个箱笼和一些零碎,但是箱笼里塞了四季的衣服,另外那些“零碎”也都是铜盆木梳还有他爹给做的小书箱,着实不轻。他于是干脆走回去,扯着崔文渊的袖子说:“师哥,我的住所在哪里?”
崔文渊看了看他神情自若天真坦然的样子,便压下心中猜疑,颔首带他们上了楼,恰是他刚才下来的那一幢。
“天地玄黄四幢楼,既然老师嘱咐我照顾你,你就和我住一间吧。”他牵起黎婴的小手带着他上楼梯:“以往南北二斋不够住,搬到后园却又多了,因此除了较为要好的学生,一般都一人住一间。”
黎婴点点头,发现这小楼的楼梯非常好爬,像是专门为了他们这些年纪小的小孩考虑。不过想来也是,古代人本就读书早,入乡学的一般都是他这样五六七八岁,若是楼梯高又陡,只怕有的孩子连宿舍都上不去,还要别人来回的抱。
进了天字楼壹号房,黎婴忍不住咂舌。这哪里是一间房啊…根本就是套间吧?这一间房就有二三十平米了,一进门挡着一块儿屏风,然后绕进去,发现是不大的一处作为公共书房起居室,两侧各有一个月洞门,门上垂挂竹帘,里面又有一层缎帘挂起,应该是两间卧室。再看这小小起居室,对面雪白的墙壁上,正中悬挂孔子肖像,肖像两侧各有一扇小轩窗,垂下竹帘。两架古琴悬于墙上,两张木色深沉的书桌靠窗摆放,右侧那一张上还摆着文房四宝。
其余的空处摆着两张圈椅,茶几,还有一个多宝架。黎婴没看到书架子,猜想应该是在各自的卧室里。这样看起来,学馆里的条件简直不是一般的好,比起乡县很多较为殷实的人家只好不坏。
“我住在右侧房间,左侧房间你自可使用,格局一般无二。”崔文渊掀开左侧房间的竹帘,把因为无人居住而长期垂下的缎帘也用铜勾勾起,带黎婴二人进房。
黎婴大致扫了一眼,j-i,ng致的床榻,梳妆台,放置衣物的同色箱子,书架。窗户开的很大,倒是不似唐朝风格。他以前只知道唐朝早期只睡胡床,到这里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异世风俗有所改变还是自己了解不详实,总之家里是有床的,经过爹的改造四面还有架子,冬天可以挂帷幔挡住寒气。学馆这里竟然也有床,虽然和家里不同,但也不是胡床那种马扎子…可见无论是什么时代的人,为了提高生活品质也是不断开动脑筋不断进步的啊。
车夫帮黎婴把东西放好,因他年纪小,不免多嘱咐几句这才离开。他还要回乡里一趟向黎婴的爹娘报个平安。
“他不是你家奴仆吗?”崔文渊看着车夫离开,低头问黎婴。
“当然不是,”黎婴大大方方的说:“我家里可请不起奴仆杂役,就连供我上学也是很辛苦的。”
崔文渊小吃一惊。他虽然注意到黎婴的衣服并非名贵薄纱也非棉布,但外衣也是软绸,里面是吸汗舒适的细麻布,整洁干净,最重要的是,黎婴的长相实在不像普通清贫人家的孩子,皮肤娇嫩,眼神清澈,双手更是绵软白嫩,简直就像是锦绣堆里长大的矜贵小公子。
他记起黎婴的姓氏,莫非是王氏家族里哪一没落的支脉?他想了一想,又觉得自己今日有些过于敏感,黎婴家世如何,难道会影响自己对他的好感吗?况且他如今身在乡县学馆,离春闱尚有时日,实在也不是广结人脉的时候。
“学馆生徒有统一的着装,便是我身上这套。”他吁出口气,对黎婴复又笑道:“你若是还没有用饭,我便带你先去膳堂,午后再去量体裁衣,约莫酉时半(五点到七点)便可做好。”
黎婴摸着小肚子点头:“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我离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可饿死了。”
崔文渊不由摇摇头:“师弟这样可没有读书人的气质…好在年纪尚小,可慢慢养成。”
某崽崽不由撇嘴。读书人的气质…哼,难道是饿了还要嘴硬,文邹邹的说不饿吗?崔文渊倒是没有漏过他这一小小的动作,心里忍不住暗笑,想,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这小师弟一派天真,没有一丝做作之态,实在是惹人怜爱。
他一时起了逗弄之心,便趁黎婴不注意,一把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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