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极为诚恳,萧钧天虽有怀疑,但侍卫便在门外,若他有何不轨居心,当可立时阻止,于是屏退内侍,与萧激楚登上龙床,盘膝坐下。
萧激楚看着他身上衣衫片刻,抬头笑道:“穿着衣裳怕是认x,ue不准,或恐有失,不如解了衣裳如何?”
“不必。”萧钧天略一皱眉,显然大起疑心,说道,“你若是没有把握,就不用试了,朕自行练功罢,若是救不回x_i,ng命,那也是命中注定之事。”
萧激楚只得应了,盘膝坐在他身后,伸掌抵在他背心要x,ue处,为他运气。这双掌除了热得发烫之外,并无不同,萧钧天自觉自己这几年猜疑之心越来越重,几无可信之人,连行功运气也小心翼翼,心下忽有几分自嘲之意,便不再多想,用萧激楚注入身体的一丝内力通脉疗伤。
只行了十二周天,萧钧天忽觉胸闷难受,张口吐出一口淤血,忽然浑身乏力,侧身往旁边一倒,萧激楚手臂一展,已将他抱到怀里。
萧钧天又惊又怒,只说了“你……”这一个字,便发现发出的声音细若蚊蝇,连自己也听不甚清,便知是萧激楚做了手脚,但他究竟是如何下的手,却是无从知晓。
萧激楚将他抱在怀中,端详一阵,神情似乎颇为欢喜,说道:“淤血吐出,那便是有效了,哥哥现下是行功劳累,因此不支脱力,只需用热水泡过,便即无事。我让人送沐浴的热水过来可好?”
萧钧天双目逼视着他,目中尽是愤怒之色,他依旧只是情深意切道:“若是哥哥觉得简陋,我也可以抱着哥哥到玉泉池去,只是离这里似乎有些远了,哥哥想必也是不愿。”
萧钧天咬牙道:“让人拿热水来!”
他声音极低,也只有萧激楚在他身边才听得到。萧激楚极为欢喜地应了,命人呈了木桶,再将烧好的热水倒进去,试了水温,让人退下。
“自从上一次在岛上分别后,我就没再伺候哥哥沐浴更衣了。”萧激楚温言说道,凝视萧钧天时,眼神有种熟悉的炽热狂烈,萧钧天登时心中一惊,若不是萧激楚提起愁归岛上的事,他竟是忘了萧激楚此人神智略微有些不清,一旦疯狂起来,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萧激楚,你可要想好了!”萧钧天沉沉开口道,“若你做了逾越之事,朕必不饶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做,偏偏我就不能?”萧激楚蓦然扣紧他的肩头,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熊熊怒火,呼吸也渐渐急促。
“你胡说什么!”萧钧天皱紧眉头,只有耳根能略微看出泛红之色,“朕准过谁了?”
“哥,你现在其实还惦记着龙靖羽罢?”萧激楚声音渐转低沉,苦涩地笑了几声,“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他待你如何?他虽然说恋着你,但他所作所为,又有几件事是只为了你?说得好听些,他是为了黎民百姓,说得难听些,他只为了盖棺定论,为了他死后的名声!你却偏偏一直恋着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
“住口!”萧钧天大怒之下连声咳嗽,“你敢再污蔑他一句?”
萧激楚闭了闭眼,低声说道:“你不让我说他不好,我不说便是。哥哥,我对你怎样,你一直是知道的,但你却一直折磨我。”
他声音渐渐有些哽咽,忽然抱住萧钧天,泣不成声,“为什么……”
萧钧天坐着不动,渐觉肩膀上已s-hi了一片,不由默然。
以为萧激楚现在已成器了些,但有些时候,却仍是不像话。
萧激楚言辞虽略微过激,但这也是萧钧天心底犹疑之事。龙靖羽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终是不明白。若真是为了那点子事而两地相隔,实是不值,除非龙靖羽对他并非全心全意。但若是教他再委身龙靖羽,岂不令人笑话?但若是一直僵持着,忽有一日睁不开眼,撒手而去,此生怕是再也不能见了。
那人接了圣旨,仍是不肯回来,他知道消息后,又去了一道密信,若是那人赶回来便也罢了,他自会饶了那人抗旨不尊之罪。但若那人仍是不肯回来,又当如何?
或许当真如萧激楚所言,他错付真心,那人实是不值他这般对待,一直待他好的,眼前也只有萧激楚而已。
他语调和缓了一些,说道:“这些事,待朕身体好些时再说罢,如今也只是空言。”萧激楚此人实是一个大麻烦,等痊愈之后,说不得要将他遣离宫中。
他话音刚落,萧激楚便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看了他半晌,径自笑了几声,凄厉之极:“好!除了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别人了,是也不是?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绝不离开!如果当真有那天,你一定要赶我走,我便死在你面前!”
萧钧天心下大震,看了他半晌,嘴角抽动了一下,沉着脸道:“朕已说了,以后再说,你没听到么?”
萧激楚瞪视着他,只得低下头,单膝跪下,咬牙道:“末将遵旨。”
“出去!叫两个宫女进来,这里不需你伺候了。”萧钧天坐在床沿上,动也不动,目光深不可测,看着跪下的萧激楚。
萧激楚跪了半晌,仿佛一尊塑像般,过了不知多久,才默默站起,退了下去。
* * *雨绵密无声地下着,万籁俱寂之中,只闻轻微的春蚕噬叶之声,沙沙作响。
房中闷热,雾气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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