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微笑着推门而入,房中那人正独坐饮茶,见了他连眼都没抬一下。云棠笑着夺过他手中杯子,仰头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径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那张与未央十成相似的面孔上略带怨怪之色,凉凉道:“庄主好兴致,才和美人逍遥快活过,恐怕腿还是软的,就又乘夜过来我这里了?”
云棠不由大笑,覆上他放在桌上的手,调笑道:“我特地过来看看美人吃醋的模样。”
晏秋面色更冷,用力抽回了手。
云棠方才正色说:“不曾做什么,我就是去和他说清楚的。”
见晏秋面色稍缓,云棠压低了声音,凑近那张俊俏秀美的脸,暧昧地轻声道:“还叫我庄主?”
晏秋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果然换了称呼:“云哥,未央公子的事,你可安排妥当了?”
云棠道:“我有一位朋友曾说过对他有意,想来定会好好照顾他,对未央来说,未尝不是个好归宿。”
晏秋长叹一声:“这样,我良心稍安。”
他说罢站起来替云棠把茶杯斟满,自己走到窗口,状似不经意地说:“对了,我已叫人带信给凌兄,请他给你我二人做个见证。大约明早就该到了。”
云棠这些天对他千依百顺,自然不会反对,反而兴致勃勃地跟他商讨:“何不连婚事一起办了?小秋若装扮装扮,必是个极美的新娘子。”
晏秋斜乜了他一眼,叱道:“庄主若再拿我打趣,莫怪晏秋翻脸不认人。”
云棠连连作揖,请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晏秋看他神态动作滑稽,绷不住笑了,那张面孔笑起来极为迷人,云棠只是怔怔看着,似乎看得呆了。
***
凌非浅素来是个好事之人,早早到了不说,更自作主张安排下宴席,美其名曰“谢媒宴”,一大早就叫了云棠与晏秋去宾至楼二层包间。
三人一边饮酒吃菜,一边聊些趣闻。凌非浅少不得拿云棠与晏秋的关系打趣,云棠面色如常,连凌非浅起哄要他与晏秋喝交杯酒,他也面不改色地喝了。
日头渐移,云棠看看窗外,转回来对凌非浅说:“谢媒宴也吃过了,你这位媒人也谢过了,我庄里还有事,就先和小秋回去,你若无事,不如也过来逛逛。”
凌非浅懒洋洋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率先往门口的方向走:“我是个闲人,向来无事的,去你那里转转也好。”
他的目光却清明得很,有意无意地向晏秋瞄了一眼。
晏秋同样站起来,侧过身,挡住窗子。
云棠把玩着手中酒杯,不再虚与委蛇,似笑非笑道:“怎么,我没有中毒倒地,你二人还是忍不住要动手?”
他随手把酒杯扔在桌上,哼笑一声,对凌非浅道:“非浅,你我相交多年,你要害我有的是机会,何必与魔教中人勾搭到一起?”
凌非浅被戳穿也不见紧张,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道:“你竟会识破,云棠不愧是云棠!”
晏秋倒是面露意外之色,“你怎知我的身份来历?”
云棠道:“我结下的仇人不少,一时也难以确认是谁想要我的命。不过你下在唇上的毒、喂我喝下那杯酒中的药引,我倒是略有印象。”
晏秋双手背在身后暗自聚力,继续与他交谈:“如果计划无误,你现在早该毒发。”
云棠但笑不语。
这时凌非浅也问道:“那么你又是如何怀疑到我身上的?”
“这些年我在找人,旁人不知,你却是知道的。你很了解我,只从我买了个男人回来,就能推测出他与我所寻之人很像。可是非浅,我找了他几年,一无所获。怎么偏你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恰好就碰到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送来给我?”
云棠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淡地看着凌非浅:“我已经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我也有个疑问想请你解答。”
凌非浅撇撇嘴:“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何要对付你。的确,我们是多年的老友,x_i,ng格合得来,彼此也投契。可是阿棠,怪只怪你声名太过,让我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舒服。”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形诡异地移动,袖中一道白光闪出,直取云棠咽喉。这是他从未示人的绝学,将一柄软剑缠在臂上,五步之内,不经意间就可取人x_i,ng命。
久未言语的晏秋片刻也不曾迟疑,一双灌满内力的铁掌悄无声息地拍向云棠后心,若这一击得手,纵然云棠不死,也必躲不过他们二人第二次攻击。
嘭地一声,雅间中桌椅尽碎!
一击之后,站着的人只剩下一个。
凌非浅抬手擦掉唇边流出的血,在脸上留下一条血迹,显得面色也狰狞起来,不复之前的成竹在胸,声音里充满震惊:“你——你已练成沛然心法第九重?!”
云棠同情地看他一眼,无奈道:“这是我家传武学,练成有什么好奇怪的?”
凌非浅厉声质问道:“既已练成,那去年武林大会上,为何不见你使出来?”
云棠哼了一声,冷笑道:“就这样,尚有人嫌我‘声名太过’,为了自己这条小命,我也不得不谨慎些了。”
他不理会倒在地上的两人,径自走到门边,出去之前又看了晏秋一眼,好奇道:“还未问过,这位以身饲敌的兄台是魔教哪位堂主?”
晏秋胸口闷痛,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勉强答道:“炎风堂秋无心。”
云棠点点头:“凌兄,秋兄,我们也出来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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