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是小青龙。都是选用新鲜的活虾,每个都是一等一的身长体重,把头和身子各切成两半,用蒜蓉蒸了,每人一只;
第四道是清蒸河豚。这家馆子做河豚是极有名的,吃腻了鱼翅海鲜的饕客,或者想布一桌稍有新意的筵席的达官贵人,都愿意在这里定上一桌。之所以要定,是因为河豚还不是每天都能吃着的——有的时候是短了货,有的时候是专做这一道菜的厨子歇了假,常有不明就里的人千里迢迢地跑来扑了个空。
第五道是佛跳墙。这家餐厅做佛跳墙也是公认极好的,将鲍鱼、刺参、排翅、干贝、鱼唇、火腿等七八位料统统放进绍兴酒坛中煨成,一般的人吃起来已经可称是极品;而若有要客来访时,这每一位料都有若干种档次可以选择,尤以鲍鱼为例:就尺寸来说,除了于雷桌上坛里燉着的十二头鲍,还有八头,五头,甚至是双头若干种大小的;就产地来说,除了国产的杂色鲍,耳鲍之外,还珍藏着一些日本空运过来的上等干鲍,以备上等客人之需。
最后的一道则是素菜,号称“罗汉上素”,无非也就是几种素菜和香菇共烩而成。
“有点腻了,多吃点青菜。”于母一边把菜碟转到陈可面前,一边吩咐道。
点心有两道。一道是该馆的特色,名叫“一品叉烧包”的,二则是上海的地方小食——生煎馒头。
陈可虽觉这番接风实在有些破费地过了,却也只好用最原始地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吃了个人仰马翻!
他刚才酒喝得急了,这会儿有些犯晕——岂能不是如此呢,除了他谢于雷父母的一杯酒之外,还要应付于父于母的频频举杯,尽管长辈们都说是“随意”,可面对着岳父岳母(或称公公婆婆),他又怎敢不一饮而尽呢!
陈可的酒量本就平平,这么一来便喝得有点多,在于雷父母面前还能强作矜持,但一离了他们视线就有点疯疯癫癫。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就逮着于雷的嘴唇狠劲地吻了一把,外头都有人进来了还拉拉扯扯地不肯放手。于雷看着他难得二了巴几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从饭店出来,于家爸妈一路又把这个小两口接回了家。饭吃完了,自然就牵扯到睡的问题——在这住宿的事上于雷他爸妈还真犯了挺大的难。如果不知道他们俩有那回事的话,让两个大男孩睡一块也就睡一块了,反正于雷的也是双人床;可如今知道了他俩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倒让于雷爸妈有点尴尬。说让他俩人睡一块吧,心里总免不了别扭,让陈可睡宾馆去吧,虽说能安排个很好的房间,却总比不上在自己家里显得亲近。
最后于父于母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在家里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要是他俩人实在要往一处睡,那也就睁眼闭眼地,由他们了。
唉,这就是当爹娘的难处啊,却也是做父母的艺术。若不是很过分的事,能装傻的也就装傻过去算了,一来也让小孩遂了心愿——谁不疼自己的孩子呢;二来也不至于起到对不良行为的鼓励作用——不知道也就没有表态的问题嘛!做儿女的常为自己瞒得过去而高兴不已,但实际上,爸妈住在一个屋檐地下,也都是r_ou_长的人心,哪有那么多藏掖得住,瞒得过去的秘密呢!
今儿晚上的于雷,就很为自己能顺利地在父母的眼皮底下溜进陈可的卧室而庆幸不已。或许是上海s-hi冷的冬天让少年的热情更显得可贵,眼下,他们正滚烫地抱在一起,交换着彼此快要到达燃点的温度。
陈可紧紧地拥着于雷,在他的身体里缓缓地进出——他们都竭力抑制着自己随时可以爆炸的激情,以免被睡在遥远房间里的长辈们察觉。无论是这样的形式,还是颠倒过来,陈可现在都可以没有障碍地享受其中的乐趣了,但前提是必须采取这种看得见对方面孔的姿势。
“那么趴着来简直就像shòu_jiāo。”他有一次这样评论说。
“完事”之后,他们一起溜进了浴室。
“你可要负责帮我把里面洗干净。”于雷把陈可抵在大落地镜上,继续挑逗着他。
陈可很快便违背了他给“人类的x_i,ng交姿势”下的定义,顶着梦幻般的大镜子、靠着一尘不染的洗手台、甚至是在热气蒸腾的淋浴房,他在于雷娴熟而充满耐心的引导下完成着从未想到过的动作——“像在演杂技”,他事后回忆说。
在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曾经对“形式”极为执著的人,但他现在却沉醉在完全的占有和被占有的感动中。x_i,ng,不仅仅是借助另一个人的力量把j,in,g液从副睾里解放出来的形式而已,不再是了。
他非常肯定,即使陈可永远不能接受和他z_u_o爱,也不可能阻止自己永远像现在这样忠诚于他。但是,感谢上帝,他也是如此高兴陈可可以享受他所能享受的东西。他还能怎样更加地确信x_i,ng的神圣呢——而不是罪恶,因为它,让他们之间的爱情不能更完整了。
哦,其实,倒也并不是不能够更完整了。让我们暂时忘记好莱坞式的末日情结吧,一段普通人的爱情,是否还包括了对彼此的承诺呢,是否还意味着,他们彼此许给对方一个明天?
一段普通男人的爱情呢?
既然我们的主角都谨慎地回避着这个问题,就也让我们只专注于今天的快乐吧,就象我永远都庆幸自己无法看见贾府的败落,宝黛的离别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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