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苌集抬起手,抚着裴青鬓前长发,笑道:“青苗,我也想家,我带你一起回我家吧。那里偏居江南,水多,桥也多,还有很多好吃的糕点,你会很喜欢,跟我一起回去吧。”
辛苌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一向文弱白皙,书生气有,却孱弱死气,此刻这般倒是有少年的活泼。
裴青眨巴眨巴眼睛,摆摆手道,“可是少爷,你还要读书,你还要修道,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
辛苌集握住裴青的手,微笑着:“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青苗跟我回家。”他停顿片刻,再次笑了起来,重复道:“对,重要的是青苗跟我回家。”
裴青看着辛苌集的笑容,再加上被紧握的双手,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往某种复杂的方向发展,而这个发展是裴青不希望继续的,因为他的正牌攻是苏书儒,除此之外的任何人皆是节外生枝。
裴青抽回手,打哈哈道:“少爷,我又饿了,我想去买桂花糕吃。我先出去了。”
辛苌集点点头,依然面带笑容,很温柔,“青苗,早点回来。”
裴青“恩”了一声,便向外面走去。
辛苌集越是对他温柔,他真是越有罪恶感,还不如苏书儒那般y-in阳怪气冷嘲热讽,至少这样裴青说走就走就绝不心软。
裴青走在街上,一路上遇见不少穿着白色丧衣,头戴长长的三角帽子的人,他们脸上涂抹着各种色彩,手上摇着铃铛,嘴里又是哭又是笑:咿咿呀呀呀念叨个不停。
裴青知道这是镇上人用来驱除恶鬼的仪式,说是这样的队伍只要在镇上四处溜达一圈,那么镇中分尸周泽的恶鬼就会迅速离开小镇,再也不会伤害其他人。
切,迷信,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裴青不信恶鬼,当然也不信什么修道成仙拉,那个被分尸的少年周泽肯定是半夜里倒霉遇到什么变态杀人犯,才遭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裴青觉得可怜,更多的是可怕,不知道那个变态杀人犯是谁,他是不是还在镇中,又或许他还在伺机寻觅着他的第二个目标。
握草,越想越可怕,裴青真想拉着苏书儒和辛苌集赶紧架着马车去往到别的地方,当然了,他完全不是因为对苏书儒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情感而担心苏书儒被人做掉,而是苏书儒是他的正牌攻,他不得不天天祈祷并且时刻关注着他的安全。
裴青的脑洞开得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收不起来,宛如行尸走r_ou_直接“碰”得一声就一头撞到一人的怀里。
“对..”裴青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脸,愣了两秒,将话补充:“对不起。”
周缠亭后退一步,又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揖:“有缘人,我们又见面了。”
裴青笑道:“是啊,当真有缘。”
虽然他们明明只是一屋之隔,就算没有经常打照面,但是以前偶尔也见过面,也算的上是关系不太亲密的邻居,但现在两人都这么客客气气的,裴青只觉得非常的不自在。
周缠亭点点头,笑着看着裴青并不言语。
裴青硬着头皮道:“你也是在随意逛逛吗?”
真是在尬聊啊有木有,裴青正想找个理由,跟他赶紧分道扬镳,谁知,周缠亭却是拉住他,欲言又止。
裴青问道:“周公子有什么事吗?”
周缠亭这才道:“如果有缘人不忙的话,可以陪我在这镇上走上一走吗?”
裴青讷讷地点点头。
相较于苏书儒的兴趣杂乱,烟花书词皆都信口拈来,辛苌集的温和有礼,偶有趣事也可谈谈。
而一路上周缠亭真的就是像个一肚子曲曲折折的书儒,裴青与他交谈实在是全程“懵”,因为周缠亭讲话,多是拐弯抹角,之乎者也,偶有几个妙龄女子从他们旁边走过,周缠亭也是匆匆移开眼睛,嘴里低声道:“非礼勿视。”
“我曾去江南兰陵拜访叔伯,流连过兰陵一段时间,颇感那里景色极美,民风淳朴,以至于现在也时时想念,如今与你交谈,听你口音,又令我想起兰陵。”
裴青道:“我不是兰陵人,我是江安的。”
这个周缠亭讲话模式裴青也明白了,绕来绕去,又从不直接问,他之前的长篇大论其实就是想问裴青:“你家哪里啊?你多大啊?你娶亲了没?你觉得我如何?你家几口人啊?”诸如此类调查户口一般。
每当裴青一针见血地回答了他想要的问题,周缠亭又微微偏过头,有点窘迫般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有缘人对我说了关于自己的事情,那周某也应当说清。”
于是周缠亭霹雳巴拉,又拐弯抹角的对裴青说了他的一切情况,还特意加了个重点:“我相信缘分,故一直未作娶亲。”加完重点后,又开始之乎者也,君子不谈情爱之类。
哟呵!裴青明白了,这个周缠亭是来和他搞对象的?!难道就是因为上次红线事件,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有缘人?
在周缠亭憋着好几个“你,你..”之后,裴青觉得情况不对,赶紧道:“我想起了,我是给我家少爷出来办事的,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但愿不是如他所想的烂桃花。
裴青离开后又去常去的小摊前买了一袋热腾腾的桂花糕,卖桂花糕的是个健壮憨厚的哑巴青年,他经常会给裴青多送几个,每当裴青笑着对他说:“谢谢”的时候,他就会不好意思地用手挠头,还会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揉揉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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