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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铭的一张脸像结了冰碴子:“知道自己是病秧子,就多注意一点。”
安凡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经常生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有时候也能拖很久,这两年倒还比以前好了一些。
他垂下眼:“对不起。”
盛铭把体温计扔在一边,开始换衣服,只扔下一句:“早饭在桌上了,你吃完了去吃药,不行的话就去医院。”
安凡点点头,又出声应道:“麻烦您了。”
盛铭系扣子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作起来,再也没跟安凡说话,收拾完出了门。
安凡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去洗漱过,餐桌上是从外面打包来的早餐,他没什么胃口,还是乖乖地吃了一些,收拾好后去了盛铭的书房。
这个房子里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书房,也许是因为他记忆里小时候的那个家,也有一个摆放了很多书的书房。
安凡却是不怎么认字的。
他初来的时候看着满屋子的书感到亲近,却也只是品个氛围,从来没有碰过,一是看不懂,二是他不敢随便碰盛铭的东西。
后来还是盛铭从书架角落里给他找了一本词典,又从满架的专业书籍里面扒拉出来几本,给安凡找了一件最好的打发时间的娱乐。
他认识的字不多,读得其实很吃力,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查字典上了,但他很喜欢在书房待着,一抬眼就是在一旁认真工作的盛铭,然后继续低下头翻字典,或者一笔一划地练字。
那时候的书房里很安静,他喜欢那种安静,尤其以那种状态和盛铭待在一起。
曾经只放了两本的格子逐渐被填满,换上了更容易读的绘本之类的,后来又被拿出去,安置到了旁边一个新的小书架上。
安凡没有见过盛铭把那些书放进去,也不知道是他买的,还是助理买的,或者只是别人送的,他从来不问,却在每次发现新有书出现的时候不可抑制地感到欣喜。
他现在阅读基本上已经不需要用词典了,只是字还是写不好,每一划都很认真但组合在一起就稚拙又别扭。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虽然没有出太阳,但天竟然很快地呈现出一种偏晴朗的状态。
安凡吃过药,窝在书房的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觉得好了一些,准备去超市买些东西,结果刚出小区就碰到一个他极不想碰见的人。
李成舫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等在这,还没等安凡想办法绕过去就发现了他。
李成舫的状态不怎么好,西服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三两步过来抓住安凡不让他走,话还是前两天的那些:“安凡,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安凡不想和他在公共场合拉扯,皱着眉想挣开李成舫:“我说过了,我没有办法,你再来找我多少次都没有用。”
李成舫不听,继续哀求,直到他发现安凡的脸上确实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而是彻底的厌烦,还隐含着一丝轻蔑。
正是这丝轻蔑点燃了李成舫,他的脸由之前的恳切与可怜变得狰/狞,然后一把抓住安凡把他扯到了一个没人的拐角。
安凡本来就病着,力气上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直到一巴掌重重地扇过来的时候,才分出些意识躲了下,然后头皮处迎来剧痛。
李成舫的声音y-in冷得像一条蛇:“婊//子,给你脸了是吧?现在傍上盛铭就看不起我了?不是当初躺着让我/c,ao的时候了?”
他掐住安凡的脸,突然就笑了,那笑里充满了恶意。他的气息喷洒在安凡耳边,声音放得很轻:“你这个怪/物,当初可还怀过我的孩子呢。”
满意地看到手下的身体颤抖起来,李成舫笑得更加得意:“好好求你你不听,非要我拿那些照片去给盛铭看吗?哦你还记得吧,以前我可拍了你不少照片呢。”
安凡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他的声音绷得很紧:“你也知道我是婊/子,又怎么觉得我说的话在盛铭那有用?想让盛铭给你一条生路,还不如去面对面求他本人。”
李成舫没想到他能那么冷静,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挥过去,却被安凡抬手挡住了。
“盛铭愿意把我留在身边就是因为这张脸还能看,你可别惹他生气断了你最后一点生机。”
安凡松开他的手,不在意因他的反抗有些震惊的李成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的脊背挺得极直,转身离开了,只是走的是回家的方向。
身后又传来李成舫重新变软的声音:“安凡,我刚刚犯浑,我错了。你就看在我们以前的面子上,帮帮我……”
安凡觉得有些好笑,他明明最是一无所有,为什么偏偏总是有些人觉得他能帮上忙?
他顿了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以前?我这辈子做过最恶/心的事就是喜欢过你。”
安凡在电梯里时就已经有些手脚发软,等终于到了家就直接冲进了卫生间,吐得几乎连胆汁都要呕出来。
疼痛到痉挛的胃舒缓了一些,他扒住洗手台,仍旧在干呕着。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安凡看过去,和一双空洞的眸子对视上,骇得身子后撤了些,又顿住。
原来是自己啊。
原来那么多年过去,他还没忘了那残破的十七岁。
安凡在那年遇到了李成舫。
那时候他跟着秦司德四处换地方,所以都是找些短期的工来干,在一家酒店干活的时候遇到了大学生假期兼职的李成舫。
安凡对文化人有种发自内心的微妙崇拜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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