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刘公公看著景曦渺掩饰不住的失望,忍不住说到,“要麽,奴才往太尉府打听?”
“不必了。”景曦渺摇摇头,“皇上不能听不能看不能知道太尉府里还没有告诉的事情。朕若问了,将来让太尉难办。”
说到底太尉的属下是一定要杀了皇上,拥立太尉为新帝。必须这样,他的属下才能成为开国功臣,否则那些人就是景氏王朝的乱世贼子,如果有一日太尉势败则他们就要株连九族。所以他们,比太尉还要心急,如果太尉露出下不了手的意思,他的属下就会为了活下来和飞黄腾达而自己寻找机会和借口杀了皇上,那样的话,即使太尉想要保他也会犯众怒。
刘公公解不过这意思来,不过宫里边的习惯是不多说不多问,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说。只是看著景曦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榻上一坐就是一天。
“皇上,这榻上到底凉,皇上还是到床上,就睡了吧。”已经过了掌灯时候,刘公公进来劝他,又有些欲言又止。
景曦渺已经看在眼里,“刘公公,难道是有什麽消息吗?但说无妨。”
“皇上,论理……老奴实在不该说。”刘公公迟疑了一下,“可是老奴回京路上听太尉府的檀心说,羽林中有人说刺客行刺的时候,皇上拽著太尉不放,使得太尉差点成了箭靶子。”
“什麽?”景曦渺惊诧地问了一句,然後又恍然大悟,脸色少有地沈了下来。
“老奴看得分明,皇上当时是为了把太尉的要害挡在後头。可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羽林们当时又只顾了找刺客,哪里分得清楚。只是……不知道太尉他……他当时请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刘公公知道不该给宫里递话,可是毕竟伺候景曦渺的日子久了,免不了怜爱这个少年天子。
“皇上,太尉早在狩苑的时候就吩咐了老奴,若是皇上闷得慌,就请皇上常去太尉府里逛逛。”刘公公看得出太尉对这个皇上很是有些情意,“要麽,皇上就去太尉府跟太尉解释几句。再有,或许太尉见了皇上,就把这件事了了呢?”
景曦渺呆了半晌,摇摇头,咬著嘴唇扭开脸,“不必了。”刘公公要再说,却知这小皇帝要是孤拐脾气上来,劝是不中用的。
景曦渺心里七上八下,便叫刘公公先下去,自己要静静。可是还没等他难过多长时间,就听见外边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他听见太尉压著嗓子问刘公公,“皇上今天吃了几回药?饭吃得好不好?”
景曦渺忍不住笑了出来,慌忙掩饰,急急忙忙挪动伤腿在榻上躺下,装作睡著了。又听见相里若木问,“睡得好不好?”
“皇上昨晚都没怎麽睡,今天早上才睡了一个更次,现在还不肯睡呢。”刘公公回他。景曦渺听了又赶忙坐起来。
相里若木已经大步踏进来了,并没瞧出景曦渺面色绯红甚是不自在来,相里若木一路走的热了,景曦渺待的寝宫如今又比别的屋里暖些,他一边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边解开自己的外衣丢给跟进来伺候的太监,自己一屁股坐到景曦渺旁边。景曦渺瞧著他,“太尉……你……好有气势啊。”
“刘公公,快上茶来,这一天把我累得口干舌燥。”相里若木一边说一边把袖子都挽起来了,也不理会那小孩揶揄他,那模样,几乎可说是兴致勃勃,“皇上,你知道那个刺客是谁?”
景曦渺瞪怪物一样地瞪著相里若木,慢吞吞地说,“太尉,我怎麽可能会知道刺客是谁?”
相里若木却兴致不减,“他就是当世奇才吴鸣宇啊,想当年,我派了多少人去请他见我一面,他说他乃一介布衣,不愿以才侍权贵;当时我一时恼火,派了兵去请他,没想到他提前跑了。可没相到,今天还有缘再见到他。”
“相里若木,他可是要杀你啊。”景曦渺挑起眼眉,惊异地看著太尉接过一碗茶做牛饮状。“他倒是骨头硬,你以前还派兵去请他?”
相里若木哈哈大笑,难得的好心情,“我那时候是孟浪了些,曦渺说的是,今天审他的时候,他还说我专权夺政,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景曦渺敛了笑容,“那你怎麽不气呢?”不自觉地身体就向相里若木那里靠近,相里若木的手放在景曦渺的伤腿上,轻微地抚摸著,“曦渺,北疆的蛮族实在是最大的隐患,臣这一辈子几乎都耗在北疆上了,对他们实在是了解得很,农耕跟游牧无法相安无事,我农耕之民要稳,他游牧之民则要抢。我们跟北疆决战的日子不会很远了。曦渺,如果我们跟北疆大规模地决战,那麽西源这个地方就必然会是屯粮之地。可现如今西源州不时被北疆s_ao扰,我派了戍边的将军,可是西源州边防线太长,戍边的将军疲於奔命不说,又都不懂政务,地方官员弹压不住手里有兵的人,结果每每招致民怨沸腾,田地荒芜,民不聊生。所以我一直都在琢磨一个懂兵法,又有骨气的做西源的父母官。不过这小子,死也不肯为我所用,口口声声效忠皇帝,忠臣不二,我也拿他没法子,所以曦渺你明日……哦不,等身上伤好了也不迟,曦渺就见见这个吴鸣宇,他不是要给皇帝效忠吗,就给他这个机会,你亲自下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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