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面色发白,神情古怪万分,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多么地复杂,他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恢复过来,变得冰冷,再没有任何变化,就仿佛是被冰雪冻住了面部肌肉,让人再也无法就此探察他此刻的真实心情,只道:“这是……怎么回事?”
晏勾辰微微一笑,不说话,如此沉默,即意味着承认,他握紧了手中长剑,凝视着师映川,态度从容,一派云淡风清,片刻,才道:“既然大周有暗桩安插在你身边,自是不仅仅只用来掌握你的情况,还可以做些其他事情,从而发挥最大的价值……比如,下药。”
师映川眼神骤然一厉,晏勾辰继续道:“你是百毒不侵,水火不伤,世间大部分的毒素对你无用,但也并不是绝对,当然,即便下药,也难以逃过你的法眼,不过,如果药量稀微到根本无法起到作用的话,那么即便是你,应该也不会察觉。”
“……所以,即便我没有察觉,但只要持续下药,那么天长日久之下,药量终究会积累到足够的程度,可对?”师映川眼神幽深,语气冰冷地说道,晏勾辰点头,情态坦荡,眸子里是捉摸不清的光彩:“的确如此,而且,此药的难得之处,就是潜伏性极佳,平时任你如何查探身体,也难以发现,只有在你经历激烈战斗之际,体内气血沸腾到一定程度,才会激发潜伏的药性,而以你的身份地位,平时难得出手,即使偶尔动手,也不过是与人切磋,以你大劫宗师之力,自然动用的力量有限,远远达不到药性发作的程度,唯有今时今日,面对众多宗师围击,你所动用的力量才足以强大到激发药力,从而立刻封锁你的真元,你现在的力量,已经被大幅度冻结,映川,你觉得现在的自己,还能有多少力量可以使用?”
偌大的湖面上传荡着晏勾辰低沉有力的声音,师映川目光一动不动地罩在晏勾辰身上,面无表情地道:“……不得不承认,若论心机深沉,隐忍坚毅,你也算是难有人匹敌了,我此番落到这个局面,倒也不冤。”
师映川说着,面孔上突然表情一变,之前所有的情绪都尽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嗜血的冰冷笑容,师映川微微昂首,临危不乱,整个人立于湖上,猩红衣袍在风中翻飞,如同破水而出的一朵血莲,他伸臂指向晏勾辰,低低冷笑,眼神犹如实质一般逼视过去,道:“不过,想要我的命,就自己来拿!晏勾辰,我承认眼下我的力量已经迅速下降,但是,这只是暂时罢了,药力作用的时间对我而言,势必有限,大劫宗师的力量比你想象中的更强,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束缚我,那么,就看看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杀我!”
师映川话音未落,他身旁的两道人影就已几乎同时冲向了前方,却是连江楼与潇刑泪双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以寡敌众,掩护师映川逃离,为其拖延时间!
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只怕根本不会选择独自一人逃走,然而走到师映川这个地步的人,心思之决断,意志之坚毅,又岂会作小儿女情状,几乎就在那两人发动的同一时间,他便作出了最正确也最艰难的选择,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按理说在这个时候,师映川应该向云霄城方向赶去,那里乃是青元教大本营,可以获得支援,但师映川却根本没有考虑返回那里,反而向着相反方向急速逃离,一来因为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云霄城一旦被卷入其中,损失之惨重不是能够轻易承受,而且许多师映川的亲近重要之人都在那里,大战中根本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二来便是师映川根本就不肯去赌其他人对自己的忠心,云霄城内固然有青元教诸多宗师坐镇,然而在平时师映川状态正常时,他们势必忠心耿耿,但在眼下师映川如此虚弱的情况下,师映川决不怀疑有人会趁机反噬,身为当今世上唯一的大劫宗师,自己的价值足以令人疯狂,师映川不想用自己的安危去赌人性,他也赌不起!
然而,仅仅连江楼与潇刑泪两人,哪怕再勇悍,又岂能当真拦截住数倍于己的同级强者?两人且战且退,不过短短一阵工夫,潇刑泪就已经再受重创,而就在这时,远处红影一闪,紧接着只听得一声空爆的巨大震响,却是急速飞掠的师映川被两名宗师赶上,联手将其生生打退回来,师映川脸色苍白,一手护住腹部,整个人被两股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打得狠狠向后,双脚在地上拖行出两道仿佛被铁犁深深翻开的狰狞长坑,长长的裂痕撕开草皮,师映川单膝及地,左手扣住地表,四周碎石尘埃翻滚,他用力喘息着,体内的力量根本难以控制,气血震荡之激烈,令他腹部隐隐作痛,一时间师映川脸上终于浮现出凝重阴沉之色,如果是以往,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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