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依旧面无表情着,但跟他熟识的人都能发现,那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和眼中的得意,薛蟠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跟在自己身边保护的这段时间把这位好好男儿憋坏了,一连串的压迫下,已经开始从一个小儿身上得到满足了。
薛蟠摇了摇头,虽然赵怀难得的好心情,但他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互动:“咳咳,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老爷子吧,实在哪个屋子?”
少年一手紧紧拽着赵怀的衣角不放手,一边领着几人朝一个偏僻的院落走去,薛蟠见赵怀并未不悦,但也没有阻止,心中暗道看来这个暗卫还真是个好人,不但有同情心还懂得照顾孩子,殊不知赵怀连日来被皇帝打击的几乎觉得自己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好不容易被人用哪种憧憬的眼神看着,哪有不开心的。
一路上走去,却没有见到半个仆人,薛蟠以为姬栐绝不是那种喜欢从生活物质上虐待别人的君王,待看见少年领着他们走进了最偏远的院落,一进门就能看见屋子里除了时常走动的地方,居然都积起了灰尘,便知这里没有人管束,那些丫鬟小厮定是欺上瞒下,奴大欺主!
一路走到了侧卧,少年眉目间带上了一丝喜色,推开门就跑了进去:“爷爷,上次给我糕点吃的那位公子来啦。”
里头并未回答,薛蟠心底一沉,难道那位老人已经……带着两人走进卧室,就看见因为封闭而有些异味的屋子里y-in沉沉的,少年爬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老人,喜滋滋的说这话,老人却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一边还摆着一些残羹冷炙,也许是少年之前乞讨或者捡回来的吃食。
赵怀快步上前搭上了老人的脉搏,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活着,不过也快死了。”
薛蟠皱紧了眉头,吩咐侍书马上去请大夫过来,顺便收拾一些吃食准备着,少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一边还扯着老人的衣袖,一会儿似乎明白摇不醒沉睡的人,嘟着嘴巴说道:“爷爷真贪睡,这都睡了一天啦。”
赵怀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男孩跟猫咪似的蹭了蹭,赵怀难得安慰着说道:“放心吧,待会儿大夫来了,你爷爷就能醒了。”
“那就好……”少年欢喜的说道,随即抿紧了嘴巴,纠结的拧着自己已经很破烂的衣裳,赵怀又开口问道,“怎么了,你饿了吗?”
少年却摇了摇头,咬着唇瓣说道:“要是爷爷醒过来,是不是又要生气了,小可不想弄脏衣服,但是我好饿,这里都找不到吃的,小可也不会飞。”
赵怀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他也没有安慰孩子的经验,只是讷讷的伸手扶着他的脑袋,表示安慰,一边的薛蟠也走了过来,见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赵怀自小就是孤儿,是皇帝手中从小培养起来的暗卫,x_i,ng格虽然不至于说是冷酷,但绝对就是冷漠的,这时候居然会安慰别人,但见少年一脸担忧的模样,就说道:“放心吧,待会儿侍书就会回来,我让他帮你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那样你爷爷就不会生气了。”
少年眼睛一亮,也不担心了,就趴跪在窗前百无聊赖的玩着赵怀的手掌,对比着自己明显小了一号的小手不亦说乎,薛蟠摇了摇头,看着床上异常憔悴的老人,心中不免为少年的未来担心起来,若是可以,他倒是想把少年接回薛府照顾,但先不说那样一来朝堂上弹劾的奏章能压死他,就看少年尴尬的身份,背后的麻烦,他也不能拿一家老小冒险。
薛蟠心中思考着如何妥善安置两人,侍书已经带着大夫回来了,领着少年出去换衣裳填肚子,大夫把了把脉,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最后一声长叹说道:“这位老爷子年轻时就没有好好调理身子,劳累过度拉下来病根,到了老年又到处奔波忙碌,最近更是身心憔悴,思虑过重,这已经是油尽灯枯的脉象,我看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两位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薛蟠听得脸色越冷,他原本就预料到情况不好,却没有想到坏到了这种程度,再看看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大夫,可有办法让他醒过来,他恐怕还有话要说。”
“这倒是可以,只是强行把他唤醒,只会加速他的死亡罢了。”大夫叹了口气说道,“我以金针入脑,可刺激他清醒过来,但金针一去,怕就是他的大限之期了。”
薛蟠叹了口气,吩咐道:“等那孩子进来就开始吧,与其这样昏死过去,还不如……至少他还能见见敬奉的主子,要是不把那孩子的将来安排好,就是到了黄泉也是死不瞑目吧。”
一边的赵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再说,唯一的亲人即将要离开,这对少年来说无疑是残忍的,但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薛蟠现在的做法确实是最好也是最妥当的,只可怜了那个孩子。
一会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少年走了进来,虽然因为这段时间三餐不继脸色有些焦黄,但透着那双轻灵的眼睛,少年显得像是不知世事的小少爷,咚咚咚的跑到了床边,看着老人说道:“为什么爷爷还是没有醒?”
薛蟠对大夫点了点头,大夫抽出金针开始动作,赵怀怕少年害怕阻碍了治疗,伸手将他按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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