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们……”
傅秋宁简直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心想敢情我穿越了一场,就是给你们这些女人养孩子来了是吧?听听你这理所当然的口气,姐是善良慈祥,可也没有你们这样可劲儿折腾的啊,到现在我连自己的亲生骨r_ou_还没有一个呢。是,我不在意,可你们总也不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吧?老天爷,我这都是摊上了一家什么样的极品啊我。
傅秋宁苦口婆心,嘴都起泡了。奈何崔姨娘心意已决,想到她素日里在各种场合出现,也是不怎么说话的,之前跟着江夫人一起来白云寺时,背诵的经文比念了几十年佛的江夫人还多,那态度更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再看看她此时静如止水的模样,傅秋宁便意识到:这个女人早已在这么多年的宅门生活中被摧残的心如槁木,恐怕自己费尽唇舌也不能唤她回头了。
“好吧,你一定要相伴青灯古佛,我也没办法。只是你和霍香绵江婉莹都不同,你本身没有罪过,为何要骨r_ou_分离?若你不舍得五姑娘,就回府中修行吧。昨日爷和我说,皇上有旨,命将那座御用的园子开放,让女孩儿们都搬进去住,太太和老太太都是诚心向佛之人,等我和爷商量一下,将红云寺搬进园中,改名妙慈庵,你到时便在庵中修行,五姑娘若是想你,也可以去看看,你也可以多和她说说话,亲近亲近,总算她也不是可怜到家,连娘都没了。若你连这个也不肯,只怕让女儿牵累了你的修行,狠心至此,我就无话可说了,你觉得如何?”
崔姨娘刚刚出家,还不能立刻就做到六根清净,想起女儿的模样,泪水便夺眶而出,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n_ain_ai心慈,既给我这样一条路,静修感激不尽。”
傅秋宁的嘴角忍不住抽抽了两下,心想好嘛,你这倒是不拖泥带水,一旦决定出家,竟是连法号都起好了。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因辞了崔姨娘,便怏怏不乐的下山去。
走到半山腰时,空中便飘起了雪花儿,渐渐地那雪片越来越大,搓棉扯絮般洋洋洒洒,偏这时候没有一丝风,傅秋宁走得急,也没来得及穿什么皮裘等御寒衣裳,好在这样的下雪天,倒一点儿也不冷。
走到山脚下时,雪竟越下越大,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傅秋宁不得不低着头小心走路,唯恐滑倒。忽听不远处脚步声响,还不等她抬头,便有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接着一个沉稳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心路滑。”
这声音,根本不用抬头也便知道是谁过来了。傅秋宁立刻就觉着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甩开金凤举的胳膊,抬起头眼眶泛红的看他,咬牙道:“崔妹妹出家了,我去的时候,她连头发都剃了,法号都取好了,任我嘴皮子磨破,她也不肯回头。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害得她?当初你明明都有一妻两妾了,为什么还要把婉莹的两个丫头收房?月兰也就罢了,不管如何,最后她总算有了个好结果。可是崔妹妹呢?她何其无辜?她的青春,她的那点女儿情怀,都是在你们家这大宅门中慢慢消磨光了,到如今一点儿也没剩下,只剩下了一个万念俱灰心如枯木的尼姑静修,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金凤举一把将傅秋宁拥在怀中,涩声道:“对不起秋宁,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知道,她们都是因为跟着我,才没有得好儿,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这些日子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你别再气坏了身子,将来有什么报应,就都报应到我头上……”
不等说完,就觉怀中女人猛地挣了一下,然后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过了好半天,傅秋宁才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错的是我,我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向你发脾气,实在是因为……我看见崔妹妹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很难过。她从来都是那样安静本分的人,为什么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金凤举默然无语,遥遥看着山上古刹,喃喃道:“或许,她早就累了,而在青灯古佛前,能让她的心回归平静,我做错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到如今,也唯有祝愿她后半生安宁幸福。也许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归宿。”
傅秋宁不自禁就想起府中的那个崔姨娘,总是畏畏缩缩的样子,愁苦的眼神。再想想刚刚的崔姨娘,她的眼神中头一次没了那些为难忧烦小心翼翼的情绪,而真真正正变得如水般平静。或许,金凤举说的没错,虽然她不能认同。但这就是古代,从前课本上总说是吃人的封建社会,如今想来,可不就是这样?吃人吃人,有多少人,尤其是女人,都在这个庞然大物的虎口中零落成尘。
叹了一口气,她擦去脸上泪水,挽住了爱人的胳膊,轻声道:“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其实,你心里也不好受,对吗?是我太激动了,一时间都没顾虑你的感受。”
金凤举心中一热,搂住傅秋宁的肩头慢慢向前走,一边轻声道:“有些难受,但秋宁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若没有当日的齐人之福,哪来如今的离别锥心之苦?所谓种因得果,我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好在上天总是没有遗弃我,我还有你,秋宁,你会陪我一世白头的,对吗?”
傅秋宁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金凤举认真道:“想和我一世白头,说容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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