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更是爬了几次都爬不起来,还是最後方停君将他搀扶了起来。老八带着方停君进了管事布尔布泰的大营。
布尔布泰是长相粗实,有点敦厚的黑脸汉子,他见老八来,惊讶道:“老八,你这回来得倒早。”又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後满面疙瘩的小夥子,问:“这位是……”
“布尔布泰大人急要的东西,我哪能不赶快做出来。”老八陪笑道:“这位是我本家侄子,带来给大人认认,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一些不便,以後我侄子就托大人多担待了。”
布尔布泰叹了一口气,道:“这香本来是挺急,可现在用不上了。这两天王爷突然下了一道指令,除了必用品,士兵们一律不许使用额外的东西。食用的水都必需是天上接的雨水,连身边河流里的水都不许用。这儿的蚊虫如此多,搅得士兵都睡不着觉。但是王爷的指令,我们也不敢违抗。”
老八不由失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布尔布泰以为老八担心自己的香收不到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八你放心,我蒙人是最守信诺的,即然跟你定了这批香,不用也是会给你钱的……”老八真是心急如梵,喃喃地都不知道说啥好。
布尔布泰正同他说着闲话,突然听到一个女声:“泰哥,这些干粮都派发好了,你看看还要派些什麽。”说着一个长相平凡,但肤色白皙颇耐看的女子走了进来。
布尔布泰连忙走上前去迎接她,笑道:“多谢小莲啦。”说着转脸对老八介绍道:“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原本我们大营不许有女人,但是小莲是汉人,我又是七八年没有回过家。王爷特许她在这里帮我衬一个手。”
方停君见那她正是嘉陵江边渡口的那位女子,不由心中一动,连忙跑上去,道:“原来是小莲姐,你可还记得我?”
小莲一时有一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满面红疙瘩的年青人,方停君笑着说:“我是住你们家隔壁的小宋啊,小莲姐还包过豆角干给我,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角干了。”
小莲听着这话很耳熟,再看那年青人的眼神,不由心头一跳,连忙接嘴道:“唉呀,是小宋啊,你,你脸上长了这麽多东西,我可认不得你啦。”
布尔布泰笑道:“原来你们是熟人啊,小莲,人家小夥子长这东西很正常的啊。等以後像我这样娶个貌美的夫人就好啦。”
小莲见他当众调笑,不由啐了他一口,道:“我同小宋说一些悄悄话,不要你听。”
布尔布泰连连陪笑道好。小莲便拉着方停君出了帐门,一口气跑出老远,左看左看无人,才抚着胸道:“公子,你,你打扮成这样,该不会是宋兵的细作吧。”
“若说我是,夫人是不是要告发我?”方停君笑道。
“你说什麽啊?”小莲眼圈一红,怒道:“就因为我嫁了一个蒙古人,你便要像大家一样瞧我不起吗?”
方停君长长作了一揖,正色道:“是我的不是,你别见怪。”
小莲方转怒为喜问道:“公子此来为何事?”
方停君若有所思道:“你刚才替各个大营分派什麽?”
小莲手一指那些散在场地上的推车道:“一些刚洗过的衣物。还有一些给士兵的干粮,他们打仗一打就是一天,退下来的时候好吃上两口,再有力气打。”这麽说着忽然想起这些人打得都是他们汉人,不由神色一黯,也有一些惭愧。
方停君看着天边微沈的夕阳,道:“他们攻打的地方就是我镇守的钓鱼城。现在忽必烈不分日夜的进攻,我很难说我还能撑几日。只要钓鱼城一失守,重庆就失了屏蔽,到重庆再失陷,整个大江以北都会成为蒙古人的天下。”
小莲失声道:“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方停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跪在小莲的面前,弄得小莲慌忙去拉他,拉不起,只好对跪在他的面前。“公子,你有事好说,不要折小莲的寿。”
“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那些送来的盘香放了一些特殊的草药,蒙古士兵闻了会上吐下泄,症状会似疟疠,这样忽必烈就会不得不退病。”方停君缓缓地道。
“这主意是好,不过忽必烈已传令不许给营地送非必需物。”小莲皱眉道,她一抬眼看见方停君眼里殷切的目光,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吓了一跳,颤声道:“ 你要我私下将盘香放在各营地里来领食物的推车上。”
方停君不说话,只是弯下腰给小莲磕了一个头。小莲呆呆地看着他磕完了这个头,才有一些凄然道:“我曾等着公子返回,足足等了你四年,没想到才与公子见面,公子便我要做这断头的事。”她看着依旧伏在地上的方停君,半天才叹息道:“罢了,我不为公子,也要为我们汉人。”
方停君方才抬起头,感激地看着小莲,有些嘶哑地道:“你若是咬定不知,不要留下残香,他们也未必能定你的罪,只是你夫君的管事做不成了。”
小莲叹气道:“不做这个劳子的管事最好,免得我每天夜里连觉都睡不好。”她摇了摇头,突然微笑着伸出手轻抚了一下方停君脸道:“如果你真感激我,以後就不要在脸上弄这些劳什子东西,好吗?丑死了。”她说着笑了起来,方停君也陪着她一起笑。
布尔布泰很有一些贪杯,老八拿出从城里拿的好酒,两个人躲在帐篷里喝了个天昏地暗。外面方停君则帮着小莲将那些盘香暗放在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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