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去了解过明镜慈善基金会的运转情况,先前承诺捐献给市儿童福利院的款项目前才打过去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到现在都没着落,听院长说得等到年底才能兑现,此后又组织了几次街头慈善义卖活动,但据我了解,规模和报告中提到的并不相符,不仅人员摊位全线缩水,事后对当天的义卖收入也语焉不详,只有最后的总数却没有详细账目,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你应该最清楚。”
田秘书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食指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但这声音落在刘晨耳朵里,听起来却更像愈趋愈近的丧钟,因为这里面的猫腻他确实一清二楚,对方与其说是在提问,不如说是在对他进行考验。
汪曼春虽然名义上是这个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但背后负责张罗这一切的其实是南田洋子,办公室里那一干人等也都是她召集的人马,跟汪曼春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南田洋子创立这个慈善基金会根本不是为了搞慈善,这年头,像这样的民间公益组织有一大半都是冲着钱去的,所以包装和营销就显得尤其重要,比如说要多拉拢些官员和企业家为自己站台,媒体曝光度和宣传也必须到位。在这点上,南田洋子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女人,看最近网络众筹很流行,就在基金会成立之后又另外注册了一家慈善众筹网站,有困难的网民只要提交一定的申请费用就能招募众筹,而网站只提供平台,剩下的就是从募集的善款中进行抽成,实在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虽然国家规定慈善机构的管理经费不得超过10,但只要想法子钻空子虚报账目,这钱就能合情合理地收入囊中,何乐而不为呢?
起初刘晨也觉得这样做不地道,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但是最近家里一直在给他张罗相亲,媒人给他介绍的对象还挺不错,但刘晨的家庭条件很一般,账面上的工资也不高,他很担心女方会因此看不上他,于是在虚荣心和自卑心理的驱使下,他终究还是选择昧着良心对南田的要求言听计从。
就明镜慈善基金会这段时间的运转情况来看,大概只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左右的款项用于受助者,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则由组织内部消化。善款越多,他们的获利也就越多。
心知自己做了亏心事,刘晨哪里敢说实话,只好避重就轻捡了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提了提,可惜田秘书跟了汪芙蕖好几年,什么捞钱的手段没见识过,只听了几句心里便有了大概,转眼就将事情的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凭几句话,田秘书就瞬间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刘晨听得冷汗直流,脖子也跟着缩了起来,没等他掏出手帕去擦额头上的汗,田秘书就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说:“明天上班的时候把基金会的真假账目都拷一份给我。”
“呃,大哥你是警察吗?”
刘晨抖抖索索地问。
“是不是警察很重要吗?”
田秘书有点不耐烦了。
“可……可我要是敢这么做,回头老板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
刘晨越发手足无措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就是想让你帮几个小忙而已,除了基金会的账目以外,我还需要你替我往这个账户里打一笔钱。”田秘书从桌上的纸巾盒里随手抽了一张,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下一串银行账号,“到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交账目,可别让我失望,否则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清楚。”
说着,他便拎了拎西装领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将优盘和写有数字的纸巾一同塞进刘晨的上衣口袋里,然后佯装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潇洒地拎着包走出咖啡店,只剩下刘晨一个人呆若木j-i地坐在原地。
明楼一直忙到晚餐时间终于找到喘息之机,然而那之后他还有其他积压的事务要处理,少不了还要在书房熬到半夜。
阿诚将刚泡好的咖啡摆在他案头,然后绕到明楼身后替他按了按僵硬的脖子。伏案工作久了,颈椎难免就会有点问题,一开始只觉得又酸又疼,再后来,脖子到肩膀就渐渐松快起来,施加在肌r_ou_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这让他觉得舒服多了,于是仰头揽住后面那人的脖子,阿诚低头吻了吻他,然后打开手机,翻到他数分钟前刚刚收到的照片。
从取景角度来看这显然是偷拍的,地点好像是一处咖啡馆,明楼一眼就认出坐在左边的那位是汪芙蕖的秘书田秘书,但和他坐在一起的年轻男子就有些眼生了。
阿诚特意向他展示这张照片当然有他的理由。
“我还以为可以在温柔乡里多留一会儿。”明楼捏了捏阿诚的耳垂,然后忿忿地在上面啄了一口,这才重新坐直了,“他是谁?”
“这个人叫刘晨,在汪曼春注册的那家慈善机构担任财务。”
明楼摸了摸下巴:“汪芙蕖的人怎么和他勾搭上了?据我所知,这应该是南田给汪曼春出的主意,汪芙蕖事先并不知情。”
“所以我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同寻常。鉴于他的工作涉及重要的金钱往来,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
阿诚不吝于将事态往最糟糕的方向揣测。汪曼春上回许诺要捐献给市儿童福利院的善款到现在都没全部落实呢,不管怎么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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