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半个椰子慢慢喝着,张寒时才想起叶大少的伤,他赶紧放下椰壳,催促道:“叶初静,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这男人表现得太淡定,张寒时差点快忘了他仍重伤在身。在他连声催促里,叶初静才转过身,露出了他背后那些依然纵横交错的狰狞伤口。其中有些已开始结痂,有些却仍在发炎脓肿,张寒时伸出手,又不敢真的触摸,眼圈却忍不住又红了。
“没事了,没事了。”叶初静回过身,抱住了他,低沉的嗓音一遍遍安慰着,“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的。”
叶大少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寒时自然不信。如果真的没事,他又怎会高烧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探了探叶初静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已没有先前一碰就烫手的程度,张寒时才稍稍放心。
他打量四周,问:“这座岛上还有其他人吗?我们如果被困在这里,外面的人找到我们的几率是不是微乎其微?还是我们自己要想办法离开这,找到回陆地的办法?”
叶初静见他问了一连串问题,忙亲亲他,安抚道:“时时,你别急。听我说——我先前穿过这片海岸边的树林,往岛的深处走了一段,发现了一座淡水湖,湖那边还生活着一个原始部落,应当是这座海岛上的土著居民。”
听到这儿,张寒时眼神发亮,可惜叶初静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他听叶初静说:“结果我与他们言语不通,而且这些土著看起来十分排外,他们将我赶回了海滩,根本不允许我再靠近湖边。”
幸亏这座岛屿周边物产十分丰富,张寒时与叶初静两人短时间内还不至于为填饱肚子犯愁。
再看向手腕上的青绿药汁,张寒时神色恍然大悟。而叶初静也知他在想什么,握住他手腕,叶大少也不嫌脏,他用近乎虔诚的姿势在伤口附近亲了亲,解释道:“他们的酋长对我身上的救生衣很感兴趣,我用它交换了一些草药。时时,答应我,下次不准再伤害自己,就算为了我也不行。”
张寒时不置可否,没有出声。当时叶初静都快因脱水而死了,他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就算再重来一次,他仍会选择那样做。
“草药还有吗?”见叶大少目光灼灼,张寒时赶紧转开话题。
叶初静点点头,从一边拿出了个用椰子壳打磨而成的碗,看这工艺显然出自岛上土著之手,揭开碗口的树叶,里面还剩大半草药捣碎而成的浓稠绿色汁液。
“转过去,我给你敷药。”叶初静背后的伤,一些已经发炎,张寒时当然不能不管。这岛上居民能在此繁衍生息,肯定有他们的独到之处,虽然不知草药效果如何,好歹也是聊胜于无。张寒时擦干净手,舀起一些药汁,动作小心翼翼,敷在了叶初静伤得最严重的部分伤口上。
尽管已放轻手脚,但药汁渗进伤口,还是令叶初静浑身肌r_ou_紧绷。整个过程里,像生怕张寒时难受,他却一声不吭,硬挺到了最后。
敷完药,两个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时时,那个部落虽然很原始,我在他们酋长的住所,却看到了许多他的‘收藏’,里面甚至还有一台无线电通信设备。那台设备看外观还很完整,如果它能工作,那么我们说不定就能联络到外面。”
叶初静的话让张寒时重燃希望,但很快的,他又沮丧起来,“可你也说了,当地土著不欢迎我们,我们甚至没办法靠近那个湖。”
“别急,”叶初静揽住他的腰,对准他的嘴唇又亲了一口,“总有办法的。”
两人眼下流落到这座岛上,连具体方位都弄不清楚,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知道急不来,张寒时仍忍不住挂念,“不知佳莹他们都怎么样了,是否已平安脱险?我真担心乐乐……”
“柳小姐他们既已登上救生艇,那就应该比我们安全。救生艇上都配有船桨、指南针、信号灯、食物和水,他们获救的希望很大。放轻松,连我们在海上漂流几天都能撑下来,他们一定也会没事的。”
叶初静一番劝慰,张寒时也知眼下想再多都无济于事,只能慢慢放宽心。
……
夜幕降临,一*海浪重复着规律的节奏,风掠过海面,又吹向岛上,大片植被亦发出如浪潮般规律的沙沙声。在那个以树枝、叶片和藤蔓搭建而起的简易窝棚外,张寒时与叶初静燃起了另一堆篝火,他们在火堆旁并肩而坐,抬头仰望两人头顶那一片深蓝星空。
岛上的昼夜温差并不大,即使到了夜里,温度也只是比白天稍稍低了一些。除了风声,波涛声,以及燃烧的干燥树枝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四周十分安静,张寒时甚至有种错觉,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身边的男人。
“叶初静,我们在海上漂流时,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话?”
紧挨着他的叶大少闻声侧过头,而看他的表情,张寒时就知他不记得了。想想也是,那三天里叶初静除了昏迷,就是因高烧在说胡话,他能记得那才奇怪了。
“时时,我说什么了?”
张寒时微微一笑,他看着他的眼睛,在叶初静漆黑深邃的瞳孔里,仿佛全世界的星光都被装进了里面,张寒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轮廓深刻的脸,缓缓开口说:“你向我道歉,求我原谅你,你说你知道做错了,这十几年你一直在后悔,你求我不要死。”
见叶初静一瞬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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