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一会,容玦才想起齐深的母亲是谁:“安贵人……太妃?”同熙帝驾崩以后,安贵人好歹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育有孩子的嫔妃,位份自然也给提了上来。
齐深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要说演戏,她才是最厉害的,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以为她就是个懦弱胆小的小贵人。”
所以说,这件事,安太妃也有参与?
容玦一声不吭,安静的听齐深说话。
安贵人这个人,虽然出身小家,但一直却不甘心于只做个平凡的后妃,倘若她没能生育齐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同熙帝的子嗣不多,好巧不巧她就生了一个,还是皇子,只是面对王家和冯家这两个庞然大物,她也只能叹息着知难而退,蛰伏着等待机会。
平日在宫里,她就是个两头讨好的墙头草,也亏得她家世不大,王皇后和冯贵妃都没把她放眼里,只顾着和对方斗法。等到齐深大了,她也将他往两边推,谁都不得罪。要是能顺便在同熙帝面前晃悠一下,那就更好了。
前有齐澜这个嫡长子,齐波这个备受宠爱的二皇子,安贵人便要求齐深在人前收敛中庸,背后却要加倍刻苦,要比他们更加优秀。
说到这里,齐深停了一下,望向容玦。
这是想要自己发表什么见解吗?容玦一顿,不负他所望:“所以你做到了比齐澜齐深他们更加出色了吗?”
果然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齐深都想挖掉自己的眼睛了:“她天长日久的念着权势富贵,久了我也渐渐渴望起来。”渴望那威严肃穆的卷龙衣,金黄灿烂的龙椅,号令天下的感觉。
都是皇子,齐澜和齐波能参与夺嫡,为什么他就不行,还没开始,别人就先将他排除了,仅仅是因为他的母族?
夜深人静时,那个女人便嘶声力竭的从他喊:“你为什么不行?你为什么不行?”
容玦嗤笑:“她这么说,你就觉得自己可以,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野心人人都有,可齐深没有与野心匹配的能力。
那个安贵人,倒是厉害,这么多年,都没露出一点马脚。
不对,她还是露了。
“国子监齐波堕马,根本就不是意外……”想到那一桩,容玦喃喃出声。
齐深翻了个白眼:“那是她失手了,要不然你们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果然是好算计,那你怎么没像她一样呢,你可是她的儿子,日日夜夜的言传身教……”容玦眨也不眨的盯着齐深,一字一顿道,“你都没学到她半点本事!”
齐深抬眼:“你很得意?”
“当然,”容玦不假思索,“毕竟你是输家。”
“也是。”唇色惨白,齐深忽然发现,对于容玦的任何嘲讽,他都无法反驳。
其实齐波堕马,他多少参了一脚,冯修杰那个家伙实在太好怂恿了,包括学堂打架,有意无意的挑拨几句,让冯修杰在冯修然同容玦比试时,状似无意的说刺马启发他……他就像在冬眠的毒蛇,只要有一点温暖的气息便能睁开眼睛,挑起一方争斗。
至于巩咏德,一开始不过是看他好利用罢了。国子监里面教授学生的,哪个不是出身大家,对于他这个皇子的蓦然亲近,自然会留几分心眼。也只有巩咏德,真心实意的相信他们是同病相怜罢了。
巩咏德一开始也只想在国子监混到老,等到陆昌明年老升迁为祭酒。在他看来,陆昌明对他有知遇之恩,必然也会对他委以重任。没想到陆昌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要退职之前,想的是将自家子弟推上来。
升米恩,斗米仇,陆昌明既然给了巩咏德一线希冀,又将这扇透光的门亲手关上,怎能不遭他的记恨?
就差那么一点,他当然不会甘心。
“和蛮金有勾连这种事,时间久了,我也瞒不住,可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先生,居然一点也不反对惊讶,也不曾去告发我。”齐深启唇讥笑,“他这样,也配站在台上教书育人?”
齐深是看不起巩咏德的。偏偏他已经没得选了。
齐澜有容玦和王家,齐深有冯家,而他什么都没有,一切只能自己来。
对于他的愤世嫉俗,容玦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公平?”
当然觉得不公平,齐深想过很多次,他和齐澜差不多,都是隐忍克制的,为何容玦眼里只有齐澜而没有他,仅仅只是因为他占了嫡子的名头?
如果当初,容玦选的是他,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如果,就算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齐澜。”容玦打破他的妄想,“因为一开始,你就做错了。”
“错了?”
原本以为容玦会借机嘲讽他,然而出乎齐深的意料,容玦正正经经的回答了:“我不得不承认,你和齐澜在某些方面是很相像,可是,你终究还是不如他。”
齐深确实能忍,可漠北需要的,不仅仅是要一个能忍的皇子。甚至能不能忍,也不重要,漠北看重的,是未来天子对匈奴蛮金的态度。他们犹如虎狼在大齐边境,时不时就扑上来撕咬一口。这是漠北最不能容忍的。
“当日御书房,三个皇子,却仅有齐澜顶着先帝的重压,点出了其中蹊跷。”蛮金已经不是第一次潜入居霞岭,下面的官员要么是见怪不怪当没看见,要么是实在制止不了没办法,只能悄悄隐瞒下来。
容玦扫了一眼齐澜,轻笑一声:“当初你要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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