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千重雪都是什么人?”夏煜又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他们……不恨…不,我是说,红梅坛主十二是个装模作样的二傻子,段三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y-in险小人,玉梅坛的十五是个活泼可爱的少年,白梅坛的严七是个好色却讲义气的人……”我回想了一下我在千重雪见过的那些人,他们应当都残害过正道人士,还借助火树银花这种毒药控制他人,手上鲜血淋漓,身负无数孽债。可千重雪成员彼此之间分明也是称兄道弟互相扶持,甚至他们还有不许侵扰百姓的规矩和“做善事”这样让人不解的任务,真的无法用一个好或者坏字全然概括,是个矛盾重重的形象。我明白自己的立场,可我也不想欺骗夏煜,于是我说:“他们所行非正道,但也都是普通的江湖人。”
“果然你比我更适合执笔。”夏煜说,“只是这世道乱了。”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执什么笔?”
“鸿雁笔。”夏煜说,“千重雪和鸿雁书争夺的鸿雁碎玉,拼起来是一支玉笔,据说能开启一份密宝,足以撼动现今武林格局。只是现在鸿雁书手中没有碎片,而千重雪只差一块。 ”
“那……最后一块在哪?”
“应该就在我们家。”夏煜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消息。
“什么?!”这种双方争夺宝贝藏在家里,叫人如何安心?而且夏煜不是鸿雁书的人吗?为何不交出去?
“但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是什么样子。”夏煜说,“爹只和我说,鸿雁笔原本就是我们家的东西,碎成好几段之后,爷爷可能留下一块,但他去世得早,后来被抄家也未抄出什么,便再无人知晓,家里玉器玉饰都很多,爹也不知道那块碎片到底在哪儿,我们已经找过了家里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可能是碎玉的物件。”
我头一次听说我家居然藏着这么厉害的宝贝,我一直以为九山派就只有九山剑诀最值钱。
夏煜接着说道:“可江湖传言却是只有夏家的执笔者才知道碎片在哪里,或者说,他们都相信只有执笔者才能打开那份宝藏。”
我问:“那现在执笔者是谁?”
“是我。”夏煜说,“但我一直没能把碎片找到,原先你未曾参与江湖事,鲜少露面,我与宋老如实说,他没有太多怀疑,而现在你一战成名,他大概已经对我不太信任,正在考量真正的执笔者是你还是我。”
“所以他不会让我轻易退出?可我也不知道碎玉在哪儿啊。”
“谁知道呢,笔已碎,执笔者也早就不存在了,是非黑白,还不是胜者说了算。”
“那我们该怎么办?”莫名其妙的身份,根本找不到的碎玉,让我和夏煜都无路可退。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认定你执笔,我仗剑,让你和我一起为鸿雁书卖命直到死为止。”夏煜面无表情,我却看见他握着火折子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捏得那火折子都皱了起来。
“……仗剑又是什么?”怎么越说越复杂了?我感觉自己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多东西。
“夏家自古以来,每代都由内家弟子二人,一人执笔,一人仗剑,执笔者书尽江湖事,仗剑者斩尽作恶人。”夏煜给我解释。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这只是听爹说的,家史已经被烧了,无处可查。而且执笔仗剑的传统从爹那里就已经断了,现在不过是虚名。”
我只知道夏家在大约四十年前被抄过家,似乎也是听爹讲的故事,只是个大概,具体情形不得而知,这次看来,却可能与鸿雁碎玉有关?
“那你现在是执笔者,也是仗剑者,爹也是?”我又想到刚才夏煜说的,他是执笔者,夏家内门弟子这一代只有我们俩,我啥也不是,那他一个人兼任两方?
“爹没有兄弟,上一代夏家只剩他一人,当时没有千重雪,武林尚且安定,故而执笔仗剑也再未有人提及。近十年来,千重雪日渐壮大,正道结成鸿雁书之盟依然无法将其击退,更需要与之相对的筹码,才重提旧事,让夏家再出一代执笔仗剑,找到碎玉开启密宝。”
“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好歹我也算是夏家的儿子,虽然武功差了点,可我话本写的还不错啊。
“你当这是什么好事?据宋老所说,鸿雁笔是开启武林密宝的一把钥匙,执笔者的职责就是守护它,不管是谁先找到最后一块碎玉,一旦鸿雁笔被拼完,各方人马都会趋之若鹜,执笔者必定被推上风口浪尖。”
“……你身兼四职忙不忙?会不会有危险?”我算了算,夏煜是九山派掌门,第三章统领,还有什么执笔者,仗剑者,又没人给他发饷钱,怎么给自己揽这么多事!
“……不然指望你?”夏煜斜眼瞪我。
“那还是算了。”我贵在有自知之明。
“至于危险倒没什么,千重雪虽然只差最后一块,但还没本事对我下手。”
“但是他们可以对我下手吧!”想想我上次在小茶馆听书都能被绑架,不禁忧从中来,悲由心生。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以后别乱跑,别乱说,别再给人绑了去,又哭着写信叫我救你。”夏煜手中的火折子闪了两下,终于灭了,这时我和他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夏煜的语气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强硬蛮横,转身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背对着我扔下了最后一句话,“明天开始你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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