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辰不自在地扯了扯衬衫的袖口:“我今天有个面试。”他身材偏瘦,这套正装其实不太合身,衬衫和外套都有点大。本来就不太自信,被许曳这么一问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以为面试下午就能结束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抽的签又是倒数几个,到六点才轮到。那个公司有点远,面试完我回学校了一趟,昨天在蛋糕店订了蛋糕的,可是回去太晚,蛋糕店都关门了……其实我两点多给你发过消息的!后来才发现没有发出去,对不起。”
宁觉辰的声音一点一点低下去,他想许曳可能并不想听他啰里啰嗦解释这么多,就是可惜了蛋糕,他特意订的那种比较贵的冰淇淋蛋糕,因为许曳不喜欢吃n_ai油。其实许曳已经不生气了,就是习惯x_i,ng想凶他两句:“你那破手机还能不能行了?我都说几次了换个新的换个新的,又不是没给你钱。”
宁觉辰抿了抿嘴,他想说这次不是手机的问题,是那边楼里信号差,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和许曳争这个,他把手里的纸箱塞给许曳:“没有蛋糕但是礼物我带来了!生日快乐,曳哥!”许曳借着路灯光看了一眼,是个崭新的h主机:“你还知道这个?”宁觉辰看他好像挺喜欢的,心里总算微微一轻,低下头腼腆地笑了一下:“那个……看到你朋友圈里转发过。”
那天晚上许曳没让宁觉辰回去。他动作粗鲁地脱了他的西装外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拽下他的领带,好像迫不及待地剥开一份包装j-i,ng美的礼物。
许曳脑海中又恍然闪过那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宁觉辰的眼睛,这让他感到无比恐慌。他“心里的人”明明是陆觉岚,一直是陆觉岚!——然而许曳说服不了自己,他和陆觉岚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过了,可是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为宁觉辰的迟到而生气!
许曳想不明白也弄不懂自己,只能把心底压着的一团无名火全化作不讲章法的蛮横冲撞,一开始宁觉辰还能呜呜咽咽地小声求饶,到后面都只剩下微不可闻的气声了。房里一片狼藉,外套裤子内裤全甩在地上,还有扯下来的衬衫扣子,垃圾桶边上掉了几个用过的套子,快捷酒店特供的那种杂牌货。
这天面试的公司离学校特别远,宁觉辰大清早就起来了,这一整天神经高度紧张,加上来来去去几趟奔波,本来就已经累得够呛。许曳却不给他放松的机会,动作也格外凶狠没有半点温情可言,最后宁觉辰静默地躺着,眼神恍惚地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有种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的错觉。
许曳本来想点根烟,翻了一下裤子口袋才发现烟盒里面已经空了,他暼了一眼地上皱成一团的衬衫,随口问了一句:“哎,你面什么试啊?你要留在这里?”宁觉辰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里都一样……曳哥你呢?”宁觉辰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可去的地方。许曳想了想:“涟市吧,大概。”“涟市啊……那我试试,试试。”宁觉辰半梦半醒的喃喃,“你等等我吧!”
——“生日快乐,曳哥!”
——“曳哥,生日,快乐。”
——“你等等我吧!”
——“那你,等我。”
许曳被手机铃声从这个太过真实的梦里拉出来,是他妈打来的,问他一走就是半年到底想干嘛,什么时候才肯回涟市。许曳没说话,直接挂断关机了。头晕脑胀,闭上眼睛都觉得天旋地转,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哑着嗓子咳了一会儿,伸手过去摸身边的位置,空的,没有人,于是瞬间就吓醒了。
“别找了,他不在了。”陆觉岚盘腿坐在飘窗上咔咔的一下下按着火机,跳跃的火苗忽而闪现忽而消失,让他整个人都明明暗暗,显得格外不真实。“……什么?”许曳不想懂也不敢懂他这句“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陆觉岚往床头扬了扬下巴:“他给你留了信,写完就消失了。”
其实那根本不算是一封信,只是写在旧照片背后的留言:[终于可以结束了。我没做过坏事,可能上辈子做过吧,这辈子才会过得这么难。但是我想,再多的债也该还清了。最后那句是骗你玩的。我不想再遇上你了曳哥。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了。]
许曳一行一行看下来,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怎么就读不懂了。他把相片翻过来,照片上的他穿着学士服,宁觉辰靠在他身边,笑得眼睛弯弯,有点傻的比了个剪刀手。
“这是假的,不会的,他说要等他的,我们说好了……”许曳先是握着照片自言自语,然后僵着身子转过来木然地望着陆觉岚,“是不是你写的?!告诉我这是你写的!”陆觉岚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你不认识他的字吗?”
许曳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把照片按在心口,颓然跪倒在地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重复:“不会的,不可能……”陆觉岚最后一次燃起手里的火光:“我自由了,他也自由了。”许曳死寂的眼神闪过一星微光,他摸着旁边的柜子强撑着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往门口走:“他醒了吧!他是不是已经醒了?”
老赵在中心医院门口拉了这位奇怪的乘客。大半夜一个人开车很容易犯困,他往嘴里塞了两粒薄荷糖,再一抬头直接被路边拦车的人吓得一脚刹车踩到底。面前的男人很高,瘦得像一抹苍白的鬼影,一阵风都能吹透了。
他上车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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