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犹豫了一下,回道:“其中二人是被鞭子勒死的,另一人是被软剑一类的兵器所杀。”
“鞭子与软剑吗?”拓跋雨渊喃喃自语着,这两样武器在一起他很快便联想到了两人——拓跋日轩与拓跋轩影!虽然年前探子传来消息说拓跋轩影离开了四王府,但是如今拓跋日轩落难拓跋轩影回来搭救,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管四皇兄待那人如何,他的心中也始终只有四皇兄一人。拓跋雨渊苦涩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正了正衣冠,叫人备好马车便赶到了皇宫里。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墙,拓跋雨渊迈步走进拓跋山水的寝宫之中,心中有着万丈豪情又有些忐忑,拓跋山水病重,在众皇子当中能自由进出他的寝宫的只有自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拓跋雨渊的意思,自出生开始,他的母后与他便为了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而准备铺垫着,而现在他离这个位置越来越近,又不由生出了患得患失的不安。
拓跋雨渊闭了一下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跪到拓跋山水的龙榻前,唤道:“父皇,儿臣来了。”
年迈而虚弱的皇帝气喘吁吁地倚靠在枕头上,看着与垂死的老人没有一点的区别,但是当他猛地将眼睛一睁,余光瞟向拓跋雨渊的时候还是让拓跋雨渊为之一震,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哪怕他现在x_i,ng命垂危却依旧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帝王!
“老四回来了?”拓跋山水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开门见山。
拓跋雨渊愣了愣,他意识到病重在床的拓跋山水依旧掌控着大局,在这紧要关头,他稍一个不慎极有可能便与皇位失之交臂,当下越发谨慎起来,点了点头道:“应当是四皇兄。”
“和他原本的那个贴身侍卫又在一起了?”拓跋山水冷哼道。
虽然听着是问句,但是拓跋雨渊知道拓跋山水的消息是肯定的,他又点了点头,听得出拓跋山水心情不佳,他不敢多言。
“朕着实不明白,那男人有何等魅力竟让朕最为得意的两个儿子为他神魂颠倒……咳……”拓跋山水说的时候有些接不上气来,似乎被气得不轻,拓跋雨渊连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也不作辩解,三年前自己的荒诞行为也实在让他无力辩解。
过了许久,拓跋山水才顺过气来,直接质问拓跋雨渊道:“你可已经放下?”
“父皇放心,儿臣早已放下,一个男人罢了,儿臣当初也只是觉得是个可用的人才才……”拓跋雨渊想解释什么,只是看到拓跋山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也说不下去了,他是心机深沉的七王爷,在拓跋山水面前却像个透明人一般,这个将鲜卑崛起的帝王即便命不久矣,依旧十分可怕!
“既然放下了就好。”拓跋山水没有再拆穿拓跋雨渊,他深知这个七儿子,纵然心底有所留恋,行动上也绝不会拖泥带水,这便是他为何最终选择了拓跋雨渊的重要原因。“拓跋风扬那边有什么消息?”
“二皇兄最近频频派人往西北方去,应当是与匈奴有所来往。”拓跋雨渊答道,拓跋风扬自从扳倒了拓跋日轩以后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频繁地与匈奴来往,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拓跋雨渊——或者说拓跋山水的掌控之中。
“放他去吧。”拓跋山水冷笑着,对于这个儿子他是半点也看不上。
“可是父皇,二皇兄怕是要……”拓跋雨渊有些担心,拓跋风扬自己也是极为明白拓跋山水不会把皇位传给他,所以他一定会铤而走险,既然知道他有谋反之心,为何不及早制止,扼杀在萌芽之中?“儿臣手中有二皇兄通敌叛国的证据,既然如此……”
“不急……咳咳咳……”拓跋山水咳了两声,底气弱了不少,“老四既然回来了,没有逃到汉地去,说明他还是个好的。一是防着他北上,决不可再放他去军中,二是你寻到他将他带来宫中见朕,若他知晓他生母是何人,他必没了和你争皇位之心。只是他心高气傲也绝不肯为你所用,可惜了他这等将才……将来囚他在京中,做个闲散王爷吧……咳咳……”
拓跋山水又咳了几声,气息更弱了一些,拓跋雨渊上前想扶他休息,他挥挥手,示意拓跋雨渊接着听下去:“至于拓跋风扬这贼子,贱婢所生的贱子能有什么好货色!还妄想借匈奴之手篡位?你且放他去匈奴那边,看他能翻起什么花样来!”
“但是……”拓跋雨渊还是担心拓跋风扬若是去了匈奴之地,免不得一场恶战。
拓跋山水瞟了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思,心中略微叹息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若是拓跋雨渊有拓跋日轩的骁勇善战便好了,可惜两者不可兼得……“北军占了我鲜卑三分之一的兵力,你若直接杀了老四,军中必会大乱,就算是如今这局面你也不能贸贸然地动北军。不如让北面乱一乱,匈奴来袭北军必要应战,军中不可无帅,你趁机c-h-a入北军,接下来的事无需朕再来教了吧?”
“……儿臣明白。”拓跋雨渊确实年轻了一些,没有料到拓跋山水还有这样的后招,他们兄弟三人各自为政,自以为是地计谋着,以为能瞒天过海,其实他们都不过是拓跋山水手中的棋子,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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