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费力地支起了上身,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你病得很严重,需要在医院治疗。”松柏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生病了吗?生病了不是吃药就可以了吗?”岁寒说着,又想到了之前发作时难受得感觉,于是拉住了松柏的袖子,急迫地问,“对了,药呢?我的药……”
“岁寒,你不能再吃药了,那个药……对身体不好。”
“不,我不管,我的药……”岁寒惊慌失措地抱着头,瞪大了眼睛盯着松柏,“你给我药,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的,对不对?”
“岁寒,对不起。”
泪水一下子从眼眶流出,岁寒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了那种绝望,他像是被人夺去了最心爱的东西的孩子一样,发疯了一般地哭泣。松柏抱住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松锐公司,松柏自人事部走过,周灏安在他身后。路过会议室的时候,松柏不自主地往里面瞄了一眼,目光落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说陌生,也不是陌生,这张脸他见过,且深深地印刻在心里,只是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小周,”松柏突然叫住了周灏安,指了一下会议室里的人,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来应聘的。”周灏安回答。
“叫什么名字?”
“稍等,”周灏安翻阅了一下先前人事部发来的资料,回道,“钱勇。”
松柏皱了皱眉,对周灏安说道:“待会儿让他留下来,我有问题问他。”
医院里,岁寒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这段时间他反复接受着医生们的各种治疗,注s,he了不知道多少支镇定剂,可他知道,这是没用的。他也渐渐想明白了,松柏把他送到医院来,根本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来戒毒的。
他想明白了的,不止是这一点,还有其他很多,或者说,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他这才知道,原来松柏恨他到了这种程度,他居然还保留了一丝幻想以为松柏是爱他的。
他自嘲一般地叹了口气,扭过头,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钟,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要来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从床头柜的最下方,悄悄摸出了一个药瓶,那是松柏第一次将他送来医院的时候,他偷偷从松柏的口袋里摸出来的,为的就是以后不要太痛苦。可惜的是,他没有恢复那些记忆的时候,他还乖乖听了松柏的话,相信这些医生能治好他的病,因此没有碰这些药,可是现在,他觉得能不能治好都无所谓了。
他打开瓶盖,将一整瓶药倒入口中。
入夜,万籁俱寂,医院更是安静地连针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岁寒自睡梦中醒来,看向那一片昏暗的天花板,以及从窗户的位置散发出来的丝丝光线。他偏过头,看向窗口的位置,骤然间睁大了双眼。
“妈妈……”岁寒开了口,话语里带了颤音。他看见自己的母亲站在窗外看着他,他的母亲还是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年轻美貌,对着他笑得温柔。
岁寒走下了床,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泪水,他快步走到窗口,想去触碰一下窗外的女人,他伸出了手,他的母亲却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变化。
“你不要走……”
女人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对着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你不要走!”岁寒喊出了声,同时爬出了窗台。
清晨,松柏自家中开车驶向医院,他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公司了,昨天晚上,那些事情缠了他一个晚上,让他睡不着觉。和钱勇谈过之后,他才明白当初事情的真相,原来岁寒并没有去怂恿他们,这一切只是个误会。怪就怪在自己没有问清楚,岁寒没有说清楚。
最令他奔溃的是昨天晚上,他在自己家里翻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放在自家的抽屉里的,照片上照的是岁寒。其实他一直没怎么在意那张照片,只是将他放在了一边,没去管他,可昨天晚上那照片偏偏就让他发现了,照片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我爱上一个人,可是他对我深恶痛绝。’
岁寒在上面留下了他的名字,以及他写下那句话的日期,是在岁寒被林烬带走的那一天。
或许这就是岁寒的报复方式,要他忘不了他。可是至少松柏知道了岁寒对他的真正心意,并不是被洗脑之前的,而是原原本本的岁寒对他的真正心意。
他想对岁寒好,无论岁寒现在变成什么样,他想把岁寒的身体调养好,然后带他走,哪怕岁寒今后恢复了记忆,哪怕岁寒今后会恨他,也没关系。
他将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下了车,便远远地看见一大堆人围在住院楼下的某一个地方,议论纷纷地谈论什么。他向来是不爱凑热闹的,他现在只是一心想着去找岁寒。可是偏偏在他经过那片人群的时候,还是有几句话灌入了他的耳朵里。
“要命哦,听说是昨天晚上从九楼摔下来的。”
“真是可怜,模样又好又年轻的这么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没了。”
“不过我听说他是xi du的,你说会不会……”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没有心思听进去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双腿没有受自己的控制便冲进了人群。
然后,他在地上,看见了自己此刻最想看见的人……
第66章 后记
好了,后妈作者的第二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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