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宫里, 陛下他如何?”
“很好。每日三千佳丽换着口味宠幸, 好不快活。”
“他不会。”回绝的语气斩钉截铁。
月笙箫却比他还坚定迅速的回道:“怎么不会?反正在他看来,哥哥也不喜欢他——好吧,骗你的。怎么一副要杀人似得表情。他一直觉得哥哥你还活着,故意这样变着法子要人告诉你知道,好叫你忍不住出现在他面前。我们的这位王上啊,可是向来不顾惜自己名声的暴君。”
“小疯子。”徽之公子想起那个人抓住自己的手, 明知有毒也任由自己喂到他嘴边,忍不住喃喃的嗔怪。
月笙箫的笑容难以为继,渐渐面无表情,好在这个时候兄长也无心察觉。
随后他便又勾起唇角,堆砌出完美无缺的微笑:“哥哥竟然是真的喜欢他了吗?那你可真够迟钝的,到了那一步,差点就挽回不了了。”
既然知道情人并未变心,徽之公子便再次恢复镇定理智:“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们都想要那个位置。你是我最亲近的弟弟,我自然会尽量帮你。你,不要叫他们伤害他。紫宸宫易主之日,就是我来接他的时候。”
月笙箫笑容淡下来,背在身后的手指嵌进掌心,推心置腹的问道:“哥哥为什么不试着辅佐他坐稳天下呢?如果是哥哥的话,这么喜欢他,应该也不是不能叫他按照你的想法做,成为一个仁君吧。”
兜帽下的徽之公子摇头:“你不了解我们这位陛下。即便再爱我,他也不会再信任我了,更不会叫任何人掌控了他。若想长长久久的和他在一起,就不能给他任何可以反悔的机会。”
月笙箫轻声笑起来,连连摇头喟叹:“所以,明明做错事的是哥哥你。却要他成为牺牲的一方。不愧是哥哥,真是狡猾啊。”
男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对:“你会帮我吗?”
“当然。”月笙箫立刻点头,坦诚的回望着男人,“从小到大,小征最崇拜最仰慕哥哥了,哥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你的所思所想,就是我的所思所想。
你喜欢的,就是我会喜欢的。
你要做的,就是我想做的。
徽之公子缓缓点头:“那就一言为定。”
月笙箫含笑伸出手:“一言为定。”
击掌为盟。
“那个位置是你的,他是我的。”
笑意深沉的墨瞳,兜帽下银灰凌厉的瞳孔,双双对峙。
“如你所言,那哥哥就要全力配合我,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擅自行动,打乱我的计划。”
一错而过,背道而驰。
徽之公子:“等等,我要单独见他一面。”
月笙箫停下脚步,断然否定:“现在不可能。”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月笙箫:“……”
“小征,你真的变化太多了,是因为还在怪我吗?”
徽之公子的语气缓和下来,似是察觉到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谈话竟然变得这般剑拔弩张了。
他迟疑的走过去,想要摸摸弟弟的头发,这才发现,几年不见,对方已然是个男人了。
背对着他的月笙箫神情不明:“是,有一点气哥哥。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怎么努力似乎都没有用,你能轻易做到的事,我不行。哥哥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只要求你事前让我知道,有个准备就好。”
梅山。行宫。
大凡帝王,最讨厌的莫过于封建迷信。
今天出个“大楚兴,陈胜王”,明天出个“帝传三世,武代李兴”,上位者还不糟心死。
若是前者还好,清清楚楚知道谁想当这个天命之子,杀了就好。
若是后者,这天机只泄露一半,后面就要你满世界瞎猜,呵呵,你猜我猜不猜?
原剧情里没这一出,或者说即便有类似的,那也是很久之后了。
跟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争论不休相反的是,最该为此着急上火的帝王毫不挂心。
入了行宫后,又一概不见大臣。
想想以往,批阅的奏章上,除了帝王印章是一样的,几乎每一天都出自不同侍读的手。不过一样的馆阁体,多少面子上是好看。
新帝上不上朝,见不见他们,这些野心家权臣们是不在乎的,最好那位就只当个安分享乐的昏君就好,这样他们就能肆意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全权发号政令。
然而,当帝王不愿听话,且表现的很有主见的时候,那就不得不在乎了。
最叫这些权贵名门难以忍受的是,他们无法左右帝王的想法,更没有违背的能力。
拥有一支强大的完全听命于他的军队,有意扶持寒门打压世家,这样的帝王再果决嗜杀一些,手下有点想法的臣子几乎都没有好日子过。
他们不好过,手底下稍微松一些,j-i毛蒜皮的事报上去,帝王也好过不了。
姬清表示没关系,那不是还有你们送进来的芝兰玉树、光耀门楣的长子长孙吗?
但,像祭天的日子,上天给出了这样的警示,王上还是不为所动,就再也说不过去了。
群臣议论纷纷,就算王上不立刻下个罪己诏安抚民众,召见肱骨重臣商讨一下应对之策,也是必须的吧。
然而,招什么招?
谁在背后捣鬼,他们自己心里面没数,闭着眼睛自导自演,就以为别人也跟他们一样掩耳盗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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