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来,任是逃到哪里,也只能乖乖回来。”
沉渊心念一动,便有火焰向殿中那朵莲花靠近,火舌轻轻舔了一口莲瓣。
心魂相连,沈川猛地握紧剑鞘,手臂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问道:“少废话。你逼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
守微和云开回到扶摇峰时,南柯已经等待许久。
他抽着烟斗,却没有平日的吊儿郎当之气。
南柯问:“看见海底那些东西了么?”
之前,是南柯让他们去沉渊水底的,去寂寞沙洲反而是顺路。
守微道:“不止是沉渊,我们还去了苦海。”
将在海底见到的详细叙述一番后,守微疑惑:“沉渊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飞升。等到海底莲全部点亮,阵法大成,就是他的飞升之期。”
“飞升……”守微想起云水寒说过的话,问,“不是说……已经无人能够飞升?”
“阵法大成的时候,焚天煮海,天地无存。这个世界所有能量全部为他一人所用,飞升又有何难?”
守微想起许多年前,沉渊还只是一朵刚生灵智的小火苗,现在竟已经有了这种野心。
南柯叹道:“他的力量第一次暴涨,是在仙魔之战之后。他吸收战场上的血气与煞气,实力猛增。”
“而明理过来这一出,他的力量又涨一小节,我快制不住他了。”
“先不说那么远的事情,”南柯肃容问,“你可还记得碧落城?”
“当然记得。”那是守微刚醒来,还懵懂混沌时踏出的第一步。
他在那里唤醒问潮,在那里直面沉渊,
也是在那里,与云开隔世重逢。
“碧落城之所以成为鬼城,是因为疫病。”
“而不久之前,又有一种怪病席卷而来,最先爆发于东洲大陆的中心——帝京。”
*
在过去几百年里,被沉渊的心魔沾染上,只有两种原因。
一是修为达到渡劫期,二是清楚地知道沉渊的存在。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凝视你。
要想应对,也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死扛;二是出卖心魂,点亮海底一盏莲灯。
从此生死荣辱,都在他人之手。
这次的怪病,与其说是怪病,更不如说是一种心魔。
心魔的产生条件,变了。
守微路过许多凡人村庄,无数人深陷在噩梦与幻影中,分不清楚现实。
层层叠叠的梦境接踵而来,里面或是心底最深切的恐惧,或是最真切的yù_wàng。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颠倒反复没有尽头。
巨大的落差感能将人逼疯,而梦境中近乎真实的所见所闻,让人难分虚实,变得面目全非。
同甘共苦的亲人好友成为恨不能杀之后快的死敌;
陪伴多年的爱侣相见不相认,好一点的从此陌路,更有甚者反目成仇;
一位慈母,忍辱负重支撑许多年,认不出疼爱的孩子,哭喊着小名苦苦找寻。而孩子早被她手中的刀了结x_i,ng命,断绝生机。
刀尖血迹未干,滑落的一滴一滴都是心尖血。
这里是真实,却比噩梦还要残酷。
宁愿永远沉在梦中,再也不要醒来。
守微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悲切,牙关都要咬出血。
他正要前往帝京,却在半路上碰见一个熟人。
他有些意外:“沈川师兄!”
沈川御风而行,已是渡劫期。
守微没有太过惊讶,各人有各人的奇遇。
运气到了,一夜飞升的也有,更何况沈川天赋本就卓绝。
沈川的眼中淬着冰雪。
他转身,缓缓向守微行来。
那短短几息,他被压抑的情绪千回百转,最终转化成敌意。
守微看出来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当无间袭来的时候,问潮也瞬间出鞘迎了上去。
守微不知道沈川的想法。
他为何要出手杀掉自己的师尊,又为何要离开门派。
故而守微心中始终存了一线防备。
沈川若是不过防线,便依然是他的同门师兄;若是过了线,守微有准备,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荒谬。
沈川的招式混乱随x_i,ng,毫无章法,像是在发泄怒气。
守微不敢放松,然而打了许久,沈川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像是中邪了一样,怎么喊话也不搭理,只盯着手中一柄剑,偏偏剑招又毫无道理、破绽百出。
守微猛然间发力,将沈川暂时击退。
他快速后退,拉开一段距离,问道:“你发什么疯?”
沈川持剑的手重重落下,他的眼底泛起些微红丝。
也是,他已经渡劫了。
沈川问道:“怎么才能飞升?”
这个问题,怕是所有人都思考过。
“沈师兄,你莫不是修炼急于求成走火入魔了?”
沈川不答,将无间收回,缓缓后退,道:“帝京见。”
*
远远看见巍峨城墙,万象门在城外不远处。
帝京是这起灾厄的源头。
守微正要入城时,识海中突兀炸开一道声音,因为急迫而难以控制音量:“后退!”
出于身份原因,云开不便直接出现,因此一路过来,他都在洗星里待着。
此时情势急迫,守微手上光芒一闪,云开就要从洗星里出来。
“别出来!”守微却拒绝了。
天罗地网已经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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